福建南平“3.23”凶案后,收到当地一位参与心理援助工作的年轻中学教师的来信,使我很有触动。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我们曾经在灾区一起当过心理援助志愿者。信中内容如下:
老丁:
南平目前所发生的“恶性杀人事件”能够得到您的关注,我也想就此事与您做些请教,但不知是否过于打扰您的平静生活。3.23事件发生之后,引起了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关注,俄罗斯总理普京也表示慰问,引用有关报道:“普京在与习近平会晤期间说:‘对于发生的悲剧,我表示哀悼。我们向死者家属表示非常遗憾和哀悼。’”。杭州日报“福建南平杀人案何以惊动了普京”,一篇报道对此也做了比较切中要害的分析,其中作者在文章的最后提到:“呼吁一声:中国人,请多一点人性,少一点自私;中国教育,请醒一醒,多教一些关于生命和人性的本质东西吧!”。确实如此,如果我们全面认真的检讨一下事件发生的前前后后,真的会发现现在的社会存在许许多多的隐患没有得到及时的解决,将来只要有一些导火索,很可能会引发比此次事件后果更加可怕的事情。诚如一位长辈所说“变态的社会生产变态的人,变态的人组成变态的社会”,虽然在事件发生的背景下做这样的评论,难免有偏激之嫌,但也不能不让人深思。这难道就是佛法所揭示的“共业”所感吗?我真的对下一代感到担忧……
做为一名在教育一线的工作者,我真切的体会到中国根深蒂固的“学而优则仕”观念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是今天我们所理解的“学而优则仕”已经完全背离了祖先的思想意境了,“唯分数论”的观点甚嚣尘上,气势汹涌、势不可挡。“生命教育”、“伦理教育”、“健康教育”等等诸如此类的与人生有着重要关系的东西通通被抛弃了,少数人所做的努力被淹没在历史的黄沙之中。不知您做为一名长期从事社会学研究的学者对此有何看法,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点。
另外,想借此向您做些倾诉,以解心头窒闷。先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向您倾倒精神垃圾。不过有些事“如鲠在喉”,实在是需要人开解一番的,希望您也能一并赐教。事情是这样的,请允许我细细道来,也通过回忆此段经历已平复自己心中的伤痕。
3月23日上午,我像往常一样到了学校完成了自己第一节课的教学任务,接下来就听说了南平发生的惨剧,当时大家也就只是发表了自己的愤慨就散了。接着我按照自己事先所做的计划,召集相关学生就“网络与青少年成长”问卷调查情况做了分析和统计,在我做最后的统计报告时,我接到了市政府有关部门的电话,要我通知市所在的心理工作者介入惨剧发生后的心理援助工作。按照上级的部署,我转发了有关通知后,将相关的统计工作做完,就拿着报告走到了校长室想一方面想领导做些汇报工作,一方面向他请示能否准予我参加市里的抽调任务。
当我来到校长室的时候,看见校长正在接电话,我就顺手将报告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向校长示意我先退下。转身我上了一趟洗手间,又回到了校长室,恰好此时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和教务处副主任也到了校长室,政教主任看见我在校长室就问我有没有事,他有紧急的事要向校长汇报,让我先退下。我表示自己也是积极情况向校长汇报,于是校长就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了一下问卷调查的事,然后就向他请示说接到市里的通知要我参加援助工作,第四节课是否能够请假。政教主任听到我的请示后,就马上表示“你先去参加援助工作,课由教务处安排”。话音刚落,校长就马上接过话批评我参加了太多的社会工作,学校工作没有积极开展,拿了学校的工资却不提学校干活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我当时就蒙了。(因为我有相关的工作能力和经验,所以自己也就比较积极的介入学校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同事们知道我取得有关心理咨询师的资格,也时常开玩笑说我是心理医生,并要向我讨教有关心理问题。同时,为了推动社会大众重视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这几年来我与一些有识之士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直在社会上开展相关的推广工作,校长有所耳闻。但是在学校里我一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参加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至今我也只能够说是校团委编外的志愿工作人员参加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虽然过去几年来有关检查工作的材料等等事情我有介入参加,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所以我就做了一些辩解,校长听到我的辩解显然是不高兴了,就说你不想做就移交有关工作,我听到校长这么说,就说好吧,于是转身离开走出了校长室。刚走到校长室门口,就听到校长在办公室大喊,叫我回去,说我怎么连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走之类的话。于是我又回头走回了办公室,校长依旧不依不饶的劈头盖脸的批评我,一气之下我拍了桌子,校长看见我拍桌子,就大声喊道,你敢拍桌子,看我敢不敢揍你,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当时我火了,就直视着他说,我让你揍。当时校长也没有动手,于是我就生气的离开了校长室。第四节课我强压怒火,耐心的给学生上课并进行了有关安全方面的教育等等,此期间多次接到市里打来的电话,要我抓紧时间到有关部门报到参加援助工作。
下完课,我回到了教师休息室,实在是憋不住火,就向一位同事好友抱怨此事,其他的老师也听到了些许的言语关心的问是怎么回事,我为了避免扩大影响,也就没有向他们继续说明。等到其他同事都走了之后,那位与我要好的朋友也就开导我,并提到可能是校长对我个人有所看法,(因为此前我参与了市关工委“阳光心理服务团”的有关工作,做为其中的重要成员,我组织和开展了一系列的活动,取得了很好的社会反响。同时在我的推动之下,直接促成了南平市“家长大学”的成立,并利用星期日的时间和家长们一起学习现代家教理念和传统家庭教育读物《弟子规》的学习,还在年前参与组织了南平市首批传统文化德行师资培训班工作的开展,得到了市里有关部门的重视,并取得了很好的示范作用,感动了很多与会的学校老师和领导们,推动了教育部门对传统伦理道德教育的重视。)
校长对于我参加“家长大学”的有关工作一事好像不大满意,因为我没有在学校里开展更多的活动。听到同事的这话,我真的心理不是滋味,难道说一个人做为某单位的工作人员,他就不能够履行自己的社会义务了吗?难道说做为单位的工作人员参加社会工作还要领导的批准吗?这背后我疑心是否有几千年的“奴性”思想在作祟。此事发生后我压着怒气,参加了市教育局召开的有关动员会议,会议期间我通过手机给校长发了一个短信表达了自己对此事的态度,也向他发出了和解的信号,到了晚间我收到了校长的回信,对自己的态度表示遗憾,并希望我能为学校的心理工作多尽一些力。此事目前为止就这样告一段落。
从这件突发事件当中,我不禁感慨做人为什么这么难,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不知以您的人生经验是否能够给予我一些指导,我该怎么做会更好一些?实在是抱歉将自己的一些个人小事来打搅你的心思,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像您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四海为家,即获得心灵的自由,又获得生活的自由。羡哉,哀哉。
就此打住吧,毛泽东说牢骚太甚烦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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