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周有光百岁口述》,对这位文化老人无比景仰。周有光今年已经104岁了,这本口述是几年前李怀宇所记录。周有光的夫人是张允和,沈从文夫人张兆和的姐姐。张家四姐妹出身名门望族,祖父是李鸿章手下淮军干将张树声。周有光1949年放弃华尔街银行高管职位,回国建设新中国。后来改行研究语言文字,是创造汉语拼音的功臣之一。
周有光大在学里学经济,1949年,在中国和美国的银行里做高级职员。新中国成立的消息传来,周有光觉得新中国建设需要经济学,毅然回国,可惜后来才发现事与愿违。这样一位爱国志士,在百岁自述时提及美国,说,
“真正了解到美国的强盛,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不是糊里糊涂会强盛。美国在两百年发展起来不是偶然的,人家是真正每个细节都不简单。我们是闭了门,自己吹牛。”
在“弘扬爱国主义”的今天,说点偏激的爱国情绪的话,痛骂美国直至狗血淋头,倒不需要什么勇气,匹夫之勇,也就逞几句能。敢说美国好话的,才是大勇气,因为“汉奸”的帽子,随时劈头盖脑。可在这位老先生面前,谁有资格扣上帽子?
中国人评价美国,向来声色俱厉。比如我们从小就听教科书里说,“美国的民主,是虚伪的民主。”云云。在我看来,仿佛没饭吃的饿鬼,嘎嘎地嘲笑,人家满满一碗百米饭里,居然有一颗沙子。
周有光在90到一百岁之间,开始读些历史和文化类的“闲书”,老先生说,我想了解三个国家,中国,苏联和美国。“了解自己的祖国最难,”历代当权者歪曲历史,掩盖真相。老先生有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力拨千钧,“苏联是新中国的原型,中国改革开放,略作修正,未脱窠臼。”
我们心目中,这改革开放的丰功伟绩,在老先生眼里,竟然如此不堪。而对于美国种种,还啧啧称赞。是百岁老人昏聩,还是我们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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