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行


    昨天晚上我正看着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丽娜》,这是我在重读的一本俄国名著。现在的我,基本上只看中外名著了,这种归真返朴的阅读让我心情舒畅,受益多多,走过了人生这么多年了,回首一望,仍是名著在远方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于它们,我是久违了,它们曾经赋予我的营养滋润着我,悄然地培育了我的精神成长。
     电话响了,是我的年轻朋友张翀。
     王老师,您最近在干什么呢?他问。我说我没啥事,就是读书学习,闲时做点杂事。小张在电话中告我,他这一段一直在剪辑室里赶着剪辑我们的一块弄成的《黑球》,他是这部片子的导演。我问他剪出来的那部分别人看了反应如何?他说凤凰的人来看过了剪出的一部分,都挺满意,说是拍得挺不一样的。我说那就好。接着小张告我说,前几天王院长(凤凰电视台的王台长)来看了,说是你的表演不错,还说你将来肯定会接着演戏了。我笑了,不会吧,我说,我演戏还不至于,只是这事是挺好玩的,又说别人对我的表演反应如何?小张说,大家都说王老师演得不错,等片子全剪出来让您来看看,最后小张说。
    上午我给王院长打了一个电话,我知道他平时都呆在香港,心想或许打不通呢。结果竟然通了,很快传来他愉快的声音:王斌兄。
    我说听说你赞扬了我的表演了?
    是呀,他快乐地说,我看你演得好,我还跟小张说,王斌兄这次演了以后肯定就上瘾了,就像吃了迷药一样,非演下去不可了,你王斌兄从一个文学师,又成功转变为一个演员,一定会是这样的。我大笑。你真会开玩笑,我说,现在那有那么多好戏让我演呀?
    这事真难说,他坚持说,会的,王斌兄,就像我们台的一些编导,最后都当上了主持人,开着会会突然来一句,对不起王院长,我要去化妆。说着我们俩在电话中大笑了起来。王院长是个生性乐观且幽默的人,平时爱开点戏谑式的小玩笑,我喜欢他这种开朗的性格,没有架子。
    我又问王院长,我们弄得剧本不错吧?他说:我只看了一部分是不错。我笑说,那是,我弄出的东西一准没错,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结果他还在说:你以后还是会去演戏的。他又问,你觉得这个剧何时播出合适!是等全买了还是六月世界杯足球赛时播?我说我看是足球赛开始时播出最为合适,因为那时足球成为了热点,只要播出时间不和赛事发生冲突就行。王院长说他觉得也是如此。我们约好有空时一块吃个饭,聊聊天。
    我会不会真的去当一名演员?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可演员永远是被动的“被选择”,我以前只是客串,纯属玩票,这一次是在自己的剧本里出演了一个正经的角色,我对于自己表演的成色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因为那个人物就活在我的心中,我在镜头前成为了这个人,这个并不是我而又是“我”的人,这就有点像我的小说,我随时要把自己不断地转换成不同的人物类型,进入不同人物的心底深处,只有这样我才能清晰地知道他们在彼时彼刻都会想着什么,做些什么?,尤其是他们在一种特定的情景中会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而这类话语又是他(她)这类性格的人物非说不可的,这以为这也正是创作的乐趣所在,我喜欢在自己小说中刻画性格各异的人物,我化身为他们,从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那么,我会在以后别人的影视作品中去塑造不同的人物吗?真会像朋友王院长说的那样像吃了迷药般地去从事表演吗?
    我想我是不会的,因为演不演很大程度上不取决于个人的意志,而取决于他人的选择────一旦涉及到他人,我是很无力的。所以我了解自己,最适合我的社会角色是伏案写作,虽然孤独,但毕竟是个人可以独立完成的,无须涉及他人,选择在已。尽管我深知我的这次出演会让人看到我是懂表演的一人。
     我以为,任何一种社会角色一旦被“职业化”都会是危险的,因为走到一定程度它必然会让人陷入僵化乃至最终的衰退,创作(无论何种创作)最好的姿态是地下性和业余性的,也就是说是非职业性的,惟有如此,一个人才能保持孤高而又充沛的激情与灵感,才能保持对当下“职业”的敏锐与新鲜,这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的。我在所谓的文艺界浸淫多年,从事过多种职业,从八十年代的文学批评家,到九十年代的电影策划,再到二十一世纪的编剧与作家,那么接下来我还能再做些什么?
    继续演戏是一种说法,但我仍认为不现实,一则演戏于我肯定是玩票性质的,而且人生走到这个年龄了再说演戏那只是说这人脑子进水,又有朋友说:王老师,你该当一把导演了。说真的,这一念头我还从未有过,我讨厌当导演,因为我讨厌与各种人打交道,这方面我智商极低,我得扬长避短,这是我长久以来告诫自己的。可在最近,在一些年轻的朋友怂恿之下我居然动心了,心想,为何不将自创的小说拍成电影呢?只有自己对写下的每一个字心里最清楚──主题、人物、人物关系及故事,更何况,只要不被导演“职业化”,偶一为之,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讨厌与人谈拍摄资金。拍电影是一个高投入,大笔的资金进入就意味着一种高强度的责任,我担得起吗?我最怕的是辜负了别人的信任,尤其害怕让任何人赔线,我以为这是不道德的。但是,自由行走在文艺创作的不同界面,可能又是一种另类的快乐,它可以避免“被职业化”,让人永远保持创作的新鲜感,从这个意义上说,或许又不失为一种人生的选择。
    我只是在思考,在寻问自己的内心答案,导演这一职业的基本技能我以为我一点不怵,我怵的是去寻找资金,是如何能聚合起一支齐心协力的团队,这都是我的弱项。
    再说吧,我不能为自己设定什么固定的目标,人生最佳的状态是让自己处在一种独立和自由中,随遇而安,随遇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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