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茶手记--威麟X5自驾考察系列

春天了，驾驶威麟X5到神农架。

种茶手记

前言：2008年，我在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做生态考察已经有一个阶段了。开始接触神农架的时候，我只是想了解神农架的动植物，以及动植物的存在境况。1991年，我在房县住了一个月，当时是湖北省文学院李建纲老师派去写报告文学，神农架林区成立以前，神农架的主体区域为房县所辖，因此在房县的那些日子里，每天听到有关神农架的传闻，听来听去，似乎只有三个人：武则天太子李显，他被发配到房县，做了卢陵王；从房县看九道的方向，则据说薛仁贵征东，有过在那里起事的片段，大唐王朝有许多事，在我脑海里不过有雅俗二人，杨贵妃和李白，我曾经模仿李白饮酒，印象尤其深刻，在这里听薛仁贵征东，或者薛刚反唐，似乎旧时的话本讲说过这些事，我则对中国历史一团浆糊，既不知中国历史，也对一团浆糊的中国历史描述不以为然，断断续续读过蔡东鄱的历史演义，中国之上下五千年便是一部系列演义。在房县，李显、薛仁贵都与唐朝发生了关系，而现实中的人物，我听房县汽配二厂的厂长说，山里有一棵大树内空有九间房大，一个营长在那里守卫，因为大树在深山，守卫者给予营级待遇，故不论谁守，都是营长，从此开启了我对神农架的神秘想象；野人的传说充斥在房县的诸多谈资中，依稀记得有若干次饮酒，桌椅皆为根雕，可见房县乃树的王国。野人似乎是现代人进山的一大恐惧，大凡男人进山，会被女野人抓走，去当丈夫，女人进山，当然是被男野人抓走，去做妻子，总之与繁衍野人之事业相关。不过，房县乡民有一个远古承传的经验，进山则在手臂上套上两个竹筒，被野人抓住，野人会兴奋仰天大笑，笑至昏迷状，人就从竹筒中抽出手，逃之。待野人清醒过来，才发现双手抓握的是两个竹筒，此事真假，也未去廛实，只是神农架在心中逐渐的神奇。

官门山的杜鹃花先开了。

2004年，我有一段时间深入现在的神农架，曾沿着观音河进入新华大断裂的大踪峡口，那地方原有一个村子，退耕还林全村撤走，只余了一户人家，我去那里住过一夜，大约离公路有15公里，行走有一半路程在水中进行。唐运秀老人有70多岁，还在劳作，我想给200元作伙食费给她，油灯摇曳的饭桌前，她说了一句铭心刻骨的话：天下农民是一家！意思是，我们农民是一家人，不要给什么伙食费。

2006年冬，我骑金城250摩托车从北京出发，到达神农架大龙潭写作金丝猴，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个神奇之旅，我的摩托车现在一直搁在神农架，因为觉得骑摩托车旅行的人，才是有一种长旅的姿态。却也没有故意模仿切·格瓦拉，现代人的尴尬便是无论说甚么话，作甚么行动，都是有前人的影子罩着。

对于神秘又神奇的神农架，我终于还是觉得它的原始森林有无限的引力。于是，我将稿费一次次地购置影像器材以及交通工具，我想在神农架悉心考察、读书和写作。对于中国上古传说的二位帝王：炎帝和黄帝，我觉得中国人始终薄待了炎帝。感觉中，黄帝战败炎帝，游牧打败农耕，逻辑上是野蛮战败文明，看上去中国人是崇拜战神，对于科学文明的进展不以为然。神农氏在神农架采药问耕，开启农耕文明，哪是能有战争可以比拟的？

从神农氏到茶饮，是从中国茶圣陆羽的《茶经》中读取：“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传说中的神农氏，在神农架日遇七十二毒，以茶叶解之，遂发现茶饮之效。唯上古时代无有文字记载历史，口碑相传，然中国典籍，文字记载又能全信？只是一路思索下来，何不在神农架种植一片茶园？

在地球北纬31°唯一的绿洲，地球上动植物保持得最好的地方—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内，若以传统农艺种植茶叶，那是比文字更具诱惑力的一种思想表达。恰在官门山峡谷的石槽河畔，有许多片状的小茶园，我挑选了落雁岭下的一块和斜岩上的一块茶园。

神农架三大著名人物雕塑：神农、屈原、王昭君。

其实神农架最具影响力的三个人，却是诗人、美人和野人。《楚辞》在中国诗歌典籍中，应是无可比拟的巅峰，诗人屈原给世界文化遗产留下一部《楚辞》，给东亚人留下一个端午节。屈原便出生与成长在神农架脚下的姊归。中国古代四大美人“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落雁王昭君，她直接便是饮的神农架水，石槽河以水冲石槽得名，却也是王昭君家乡的香溪河的主要源头。茶园在石槽河畔，落雁岭下，这是一个植梦的地方。至于野人，小声地说，我也是在外寻找。

茶叶的品质与茶园管理相关。

我为说服神农架允我在此种植茶园，特意推荐了美国自然主义鼻祖梭罗的《瓦尔登湖》，大意是共同创作一部生态文化，自然需要茶园这样一个载体，然内心却想着要对外界的现代茶叶种植行以反叛，我深刻地感觉到，在完全没有现代工业污染的神农架，建立一套返朴原始的农耕体系，恐怕它的价值无可比拟。完整的生态系统之中，原生态的茶叶种植，没有一丝污染，它其实是我很久的渴望呢。美国人蕾切尔·卡逊在1962年出版《寂静的春天》，约20多年后，我读到它，给我的心灵以无比的震撼。在我居京的日子里，重新捧读这本纸张不厚然而堪称生态“圣经”的大书，我依然感觉到震撼，化学肥料、除草剂、毒杀生灵的农药，它们到底会给我们这个赖以生存的地球带来什么？我希望在一片小的土地上，以生态的名义种植与出品最生态的茶叶。这是我的梦。

施肥前必须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