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先生的花鸟画艺术赏析


潜跃活泼的生命世界

          ——刘星先生的花鸟画艺术赏析

西安美术学院      贺文荣

 

天地氤氲,阴阳化醇,于是有这个我们赖以生活的自然世界。可是,人毕竟不同于动物,有了生存基础后,脚踏大地的人类还要寻找栖居性灵的世界,于是人类又创造了一个个性灵世界;绘画便是这样的世界,画家便是这样的创造者。中国画的空间是“鱼跃于渊、鸢飞戾天”生命世界。中国画家绝不应该是世界的描摹者,而应该是生命和性灵世界的创造者。纸上乾坤大,笔底岁月长。画家用什么创作这个生命世界呢?自然界有阴阳,画家则一纸一笔足矣,这是画家手中的太极和阴阳。画家要有抟虚运实、创化生机的手段,要懂得太极衍生、阴阳化变之理,必从用笔中悟入。于是中国画始终强调“笔墨”“用笔”“书法”的重要性。笔墨者,以笔摄墨也;用笔者,毫上阴阳也。不通书法者难悟此理。可敬佩的是,刘星数十年来一直习书不辍,因而他的绘画有“非常手段”,笔锋下可生化机。“运得动”毛笔的画家才有随形赋势、笔随气运的能力,也才可能赋于笔下万物以生机。刘星善于篆籀书法,因而他笔下藤萝纠结盤旋生气郁勃。石头被中国画家称为具有灵气的“云根”。刘星花鸟画中的石头或枯或润,或漏、透、丑,或厚、朴、拙皆任笔随性,在酣畅率意的笔毫运转中“生长”出来,绝无刻画之迹。近来赏观他的一幅竹石图,则不由让我想起元人赵孟頫“写竹还与八法通”的论画绝句。他画竹子或裹锋涩行,或飞笔快抹,或迸枝如草,或撇叶如隶,亦书亦画,书画合一,着实显示出他书法和用笔方面的功夫。专业书法家对书法用笔的理解多易失于胶着不化,而画家则多失于隔膜不透。我想书画用笔会通者才可能将这两方面打通起来。有趣的是,我们看到刘星花鸟画上的书法别有一派天然活泼的意趣。我想书法使他绘画生气郁勃,而绘画则让他书法的用笔、结字不拘泥胶着。如果我们由此问题再联想到画家潘天寿和黄宾虹那苍古朴厚而又天真烂漫的书法,这对书法和中国画的用笔会有什么样的启示呢,我想这是一个十分值得研究的课题。

刘星在花鸟画之外也擅长山水画,他如此广涉博取的原因大约是他并不屑于将绘画当成“稻梁谋”的手段,而是沉迷于用画笔创造化机盎然的生命世界的快乐。这是一个真正画家的绘画态度。

有的画到处是技巧,炫奇夸异没有了境界,让人觉得卑俗琐碎;有的画气韵撼人,却让人找不到技巧,混沌沧茫中隐去了技巧。这背后的原因何在呢?读书明理则可能“穷其致”,则画品自高矣。刘星对画理的参悟除了从他的论文著作中可以了解外,也可从他的绘画及画上题的长款上表现出来。刘星长期研究中国书画,尝从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 周积寅先生研究中国书画理论。对绘画的深入理解使他的画在品性格调上不落俗媚之窠,而有了正大雅洁之气。尝与刘星谈及当代书画,他说当代书画缺少堂堂正大之气,对这一点我是很赞同的。

功夫、面目、格调三者缺一不可,否则谈不上佳作。欲具此三者,必须具备学力、才情、识见三方面素养。学力者,非学历也。学力,力学可致;才情、识见则不可少先天的禀赋,也必藉后天的修习之功。功夫深而成“假古董”者,因拘于法、迫于理,又寡于才情、识见之助。面目独特而根柢浅薄,格调卑劣者,多是因为才情、识见不足以化养学力,而格调高者则三美兼备。刘星的画正大雅洁,他在绘画上孜孜数十年,功夫积累日厚一厚。近年他绘画个人面目渐显,画名日盛,我想他的绘画在功夫、面目、格调三美兼善上将会有更高的精进。

                                  贺文荣于西安美院  空声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