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教师“被死亡”悲剧的黑手究竟有几多 刘效仁
如计算工龄,韩福平应该有9年教龄了。可从2001年6月到河北任县旧周学区报到至今,既未站上本来属于她的讲台,也没有领取过一分钱工资。更为荒诞的是,直到2006年4月5日,才意外得知,2004年年底,她已被以死亡为由取消了编制。2010年5月31日,任县纪检委通报了调查结果,“第一次正式承认了韩福平工作被隐瞒等情况。”然而,不仅恢复其教师资格遇到困难,要问责追究似乎更难。谁“导演”了韩福平的遭遇?夫妇俩跑遍了县教委、编办、县检察院和法院,得到的始终是一个谜团。(2010-06-07 中青报)
不妨追根溯源。当年韩福平夫妻把相关报道手续交给学区会计于江海,并询问什么时候能上班?被告知“等通知”。虽此后又多次联系于和校长刘桂林,可校方一直未通知韩上班。事实上,县财政局按旧周学区呈报的工资表给韩开过近3年半的见习工资。于江海如今却表示已经记不清楚是从哪里领取,以及怎样领取与韩福平同批分至旧周学区的老师的工资卡了。甚至校长、会计二人连韩报到过也否认了。作为始作俑者,毫无直面现实的勇气。“旧周学区”无疑是第一黑手。
据任县检察院调查,韩三年多的工资18000元,其中9524.43元被原旧周乡财政所韩桂贞“花了”,其余用于乡杂支(主要包括招待费用、代课老师的工资)。韩称是当时的乡领导授意,“我一个小会计怎么会做这个主?”韩桂贞因私自支取韩福平工资被认定贪污罪,但最终却被免予刑事处罚。为冒领工资乡政府、校方居然联合作伪,隐瞒真相,足见政治操守的龌龊,自然是第二黑手。
关于韩的问题,县教育主管部门已非第一次听说。早在2004年年底县里“整编”时,教委就从编办得知这一情况,随后向学区询问,学区答复“报到以后走啦,一直没有找到,工资乡里一直没有给”,此后不单不了了之,甚至向县编委默认了韩“死亡”。有关领导解释称,全县有教师几千人,“咱们管不了那么细致,不可能一个个查去。”如此可足的官腔,其实亦是诿过的最好脱词。第三只黑手非县教育机构莫属。
2004年年底整编时,仅仅凭县教委答复说“没这人啦!”,就认定韩已“死亡”,显然有悖情理。人死了,“最起码要有死亡证明、火化证明、已注销户口的证明吧”。何况事业单位对以死亡为由注销编制的,是需要由多个部门出具的多种证明的,至少要有教育部门的文本证明吗?如此草率几同儿戏,这岂止是官僚主义作祟?县编办要位居黑手第四。
其他相关机构在导演这一幕悲剧的过程中,同样担当了丑陋的角色。如韩桂贞因私自支取韩工资被诉诸法庭,“检察院竟将韩福平定性为‘脱岗教师’”。整个诉讼过程都当直接受害人韩福平“置之度外”。“自始至终我们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任何人就这件事向我们通报任何消息,甚至没有人再找过我们”。尽管县纪检委已认定造成韩“被死亡”乃至最终“被除名”的原因为:“旧周学区没有通知到本人”,“教委没有进行认真审核”,并“默认死亡”,可在提交给县委常委会的“拟提请恢复韩福平公职的建议”时,却要求“只要签了字,就再也不能提这事儿”。有错必纠,居然成了封口的交易条件。
岗位被隐瞒,工资被冒领,编制被取消――韩福平“被死亡”真相,之所以成为不解之谜,根本原因在于职能机构对责任部门的有意庇护,以掩饰地方政府的无良形象。因为这一事件集中表现了地方官场的厚黑生态。为一点绳头小利,居然可以上下其手,肆意侵害弱势群体的利益。一旦被揭了黑幕则千方百计当缩头乌龟,相互推诿,缺乏实事求是之意。包括以维护社会公平为己任的纪检司法机构也自觉不自觉地成了帮闲或帮凶。
看来,要当地政府解开“被死亡”谜团,难矣!http://zqb.cyol.com/content/2010-06/07/content_3266256.htm
通联:刘效仁,安徽省砀山县道北东路45号,235300,05578095386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