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和小燕终于结婚了。这让云飞感到莫大的宽慰。自从2003年离婚,屈指算来,于山已经单独的度过了他人生最为孤独的十年。而小燕,也在历经了十多年的情感孤旅之后,终于和于山踏上了婚姻的殿堂,尽管这份幸福来的有些晚,但是最终他们俩人携手走向了红地毯。这对于陆云飞来说,这比自己结婚还要重要。他早早的就从银川赶回了西安。几年过去了,这个已经下野的董事长现在没有了往日的光环,但是他依然显得那么的自信和矫健。只是头发因为没有染,显露出已经花白的霜花了。
一大早,陆云飞忙着招呼里里外外,每逢十一,结婚的人总是很多很多。特别是在古城西安,结婚的人好像是扎了堆的往围城里挤。宽大的大差市一大早就被来往的车辆堵了个严实,加上婚礼的车队,大差市往和平门方向的车好像甲虫一样,慢慢的蠕动。
小燕还是住在于山以前住的安西大街,这里距于山现在的住所市政法委家属院还有好长一段路。于山把接新娘的任务交给了陆云飞和世军斌。还有于丹,这个曾经还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如今和她的男友黄尘挤在熙熙攘攘的人堆中。父亲结婚了,对于这个已经长大的于丹来说,也算是完成了他多年的心愿。云飞和世军斌两个人都是于山多年的旧友。只是云飞离开西安多年之后,这里的一切变得好像陌生了许多。建国门的信义巷已经不在了,听说是被一个当地的房地产商开发了。报社也是早早的搬出了信义巷。
其实去安西大街直接从和平门右拐就可以了,由于当天结婚的人数很多,加上一大早大差市车辆就拥堵不前,世军斌就和陆云飞商议,直接沿城墙根下东行,从建国门哪里直接出去就可以到达安西大街。
在过去,建国门东边有一个市场。每天早上,哪里也是人山人海。买早点的,卖菜的,来回穿梭在不宽的街道上。后来这里拆迁,市场不存在了。这里原有的市场早已变成了双向六车道的街道。早上早期的人们多年习惯了晨练。他们熙熙攘攘的穿梭在这宽大的马路。
出了建国门,就是安西大街。出于礼貌,也是这里的一个礼节。婚庆的嘉宾在路过建国门下马陵的时候,必须步行通过。云飞手执鲜花,丛拥着于山,从轿车里走了出来。
早上的朝阳穿过古老的城墙,斜洒在云飞和于山,这对患难兄弟的脸上。云飞一脸的喜庆,几乎要超过了人到中年才做新郎的于山。于山也是一脸的喜庆,尽管已过不惑,然而依旧精神焕发,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于山人到中年方得红颜携手,也不枉这么多年来清苦的寡居生活。只是对于云飞,他远没有那么客气和谦恭。一边走还一边问云飞,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如何如何。
就在穿越建国门的时候,一辆由南急速飞驰来一辆白马越野车,肆无忌惮的穿越人流,横穿而过,眼看着撞到了陆云飞的身边。
云飞急忙拉着于山后退。不幸的是,云飞再往后倒退的时候,猜到了新郎官于山的鞋子,疾驰而来的车辆,挂住了云飞的西装,往北拖了数十米后才停了下来。
当世军斌和于山赶紧的跑过去,扶起倒在地的云飞时,他已经……
飞速的车辆引来路人的围观,交警大队也随之赶了过来。当于山在交警多次催促打开车门时,他惊呆了……
车上极不情愿的走出了卜世仁和韩梦云……
陆云飞的坟头,一缕清风而过,刚刚插上去的白色的旌旗随着风摇曳着。徐徐的清风中,似乎是陆云飞微笑着的脸,在哪旌旗的缝隙中微笑着。他一直那样的笑着,朝着遥远的东南方向。陆云飞的坟墓按照他的遗愿,在他父亲坟的东南角。不远处就是他祖父的坟墓。这样看来,陆云飞最终还是在他两位至亲的人的身边安息了。葬礼那天,天下着蒙蒙的细雨雨。没有气派的葬礼,只是老同学志强还有于山,由云飞的侄子抱着骨灰,来到墓园。简单的葬礼把陆云飞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顺着乡间的小路,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暮色中,朝着墓园而来。可以看得出,她走的很慢,后面跟着一个孩子,不谙世事的小孩不是的蹲在路边,用她稚嫩的手去摘沟沿上的酸枣。慢慢的,随着暮色越来越浓,这一大一小的身影接近了墓园的门口。
这是韩梦云,只见她用手抚了抚眼镜,很是费力的在坟园门楼上辨认着字迹。
到了
来,远航,到里面去
那个叫远航的是一个小男孩,暮色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庞,可是他那带有稚嫩却又有一股阳刚之气的回应,不由得让我们又一次得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已经安详在这个无极世界里的陆云飞。
韩梦云带着孩子,经过仔细的辨别,终于找到了陆云飞的坟墓。娘俩缓缓的停了下来。韩梦云望着在已经开始时夜色中摇曳着的白色的旌旗。
她显得很平静,没有听见她的啜泣,她只是很凝重的站在坟旁。云飞,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在期待着我回来吗?我……回来了……
韩梦云的泪水,已经感动不了云飞那可已经冰凉的心了。
远航,来,给你爸爸烧点纸钱。墨色苍茫中,韩梦云拉过了孩子
陆远航乖乖的跪了下来,似乎他对这些很是熟稔。他虔诚向着那个坟头举了三个躬。
许久,在浓浓的暮色中,这娘俩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坟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