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上,晃来晃去是官员矫健的身影。8月9日和10日,温州当地媒体刊登大幅广告庆祝温州高尔夫球协会成立,温州市20多名现职副厅级至副处级领导干部名单和职务赫然在目,并分别担任主席(会长)、名誉副主席、名誉副会长、副会长等职务。其中,四位名誉主席全部为温州政府高官,分别为人大副主任、政府副市长、政协副主席等。(《新京报》8月13日)
这一剽悍无比的官员群体任职“高球会”事件,因为市委的强力介入而被紧急叫停。温州市委连夜下达退会令,并责成温州市纪委查明此事,查清前因后果,明确相关责任;要求温州市高尔夫协会实事求是地澄清事实,说明情况。相信随着温州市委的干预,这个“史上最牛高尔夫球协会”或将烟消云散。只是,尽管官员已经退会,笼罩“高球会”之上的疑云并未完全散去,官员何以如此热衷高尔夫?
至少在目前,在中国,高尔夫这项发源自欧洲的贵族运动还属于高端的精英运动。君不见,各地的高尔夫协会、俱乐部等等,走的均是高端路线。其昂贵的费用,讲究身份、地位的会员制,以及由于大众传媒刻意宣传而在公众中间形成的神秘印象,都为高尔夫运动涂抹上一层浓重的贵族色彩。此种情形绵延日久,发酵日久,从而使得高尔夫运动与一般民众渐行渐远,成为政商人士的禁脔,身份的象征。
作为社会的主流人士、精英人物,时下的官员群体显然没能免俗。如同曾经扎堆儿酒桌一般,官员中间似乎特别盛行高尔夫的调调儿。也是,麇集于蓝天绿草之间,悠游于丘陵池塘之上,三两商人环伺,一二球童奔逐,眼观风景,心潮逐浪,那种运动的、健康的、舒爽的感觉,确实比宴席往还要好得多。特别是,因为酒肉而隆起的肚腩,在人造的大自然中间,居然也一点点消退,则其欣喜为何如?
也因此,尽管中共党员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明确规定,领导干部不得接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健身娱乐等活动安排,不得用公款参与高消费娱乐、健身活动和获取各种形式的俱乐部会员资格。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这些规定往往被搁置一旁,流连球场上的官员们自然会找到各种堂皇的借口继续留在场上。温州市“高球会”有些官员声称不知情、“被担任”,不过是一种托词罢了,并非完全无辜。
官员的亲睐也催生了遍地的高尔夫球场。这些年来,各地大建高尔夫球场,此前有媒体披露,仅北京永定河一线,已建起14个高尔夫球场,干涸的永定河道两侧,成为壮观的“高尔夫走廊”。扬州长江河道边的湿地上,也在争议中建起两大高尔夫球场。诸如此类的高尔夫与民争地的情形,所在多多,很难一一例举。需要指出的是,蔓延各地的高尔夫热背后,是愈演愈烈的政商合流,是官员们纷纷扰扰的脚印。
即以此番被曝光的温州高尔夫协会后面,同样闪现着温州东方仰义高尔夫球场违规占用农业园区、森林公园的身影。(《21世纪经济报道》8月13日)当地原住民称,东方仰义高尔夫球场初建时并没有通过相关审批,属于无证项目。球场一带环境优美、植被良好,山泉常年不涸,加上淳朴民风,一度成为温州市民周末消遣好去处。然而,1999年温州鹿城区一纸决定,市民的好去处想当然的成了精英的好去处。
很有一些官员的鞋底上,沾到的往往是高尔夫绿地场上的泥,休闲会所的水,其在广阔农村、基层社区留下的脚印是越来越稀薄了。且不说焦裕禄时代干部总是蹬着自行车下乡,即使是在眼下,也有很多干部的脚板更多踩在农家村社、车间矿井。对比参照之下,不免令人浩叹。也因此,温州市委此番紧急处置官员任职“高球会”时,专门提出“要举一反三,切实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各项工作”,绝非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