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山东大学110年校庆之际


写在山东大学110年校庆之际

 

 十月十五日,是我的母校山东大学110周年的校庆。大凡高校的校庆,校方都是要招呼毕业的校友回学校的,目的是让有出息的校友们给学校捐点钱,国内与国外的高校大多如此。不过,在清华百年校庆的铺张之后,山大今年的校庆也格外有声势,据说把新校的校门都换成新的了。

校庆前,随着校庆日的渐近,回不回学校的讨论,在我们同学之间进行着。在同学中,我属于能忽悠的人,所以,同学们还都记得我,纷纷发来短信询问:回不回学校啊,组织一下啊。我只能搪塞:俺在德国呢,不能去参加校庆了!遗憾!遗憾!

对于我来说,山东大学有着不可忘却与割舍的情怀。父亲一辈子供职于山大,至今仍然站在山大的讲台上,母亲也是在山东大学退休的,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又都毕业于山东大学。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们家有6块山大的校徽,估计在山大的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而我个人从小就在那个院子里长大,从无墙无门的新校,到“歪门斜道”的校园,我都记忆犹新。虽然如今铲除了“歪门”,归正了“斜道”,院子里也盖了许多新的大楼,但文史楼内厕所的味道依然“熟悉”。

躲都躲不开的山大情节,却让我总是在躲避着山大的各次庆典。大凡校庆活动,学校重视的校友都是三种人:有权的,有钱的和有地位的。比如在人才辈出的清华大学,你当个部长的,在校庆上都坐不到第一排。山大自然不能跟清华比,但总也得混个局长司长,学校才会待见你。无奈,咱就根本进不了官僚序列,自然就入了另类。没有官阶的有钱也行,伸手开张几十万上百万的支票往校长面前一扔,到也能引来校方的关注。可惜咱囊中也羞涩,兜里的几个碎银子只够在周末陪女儿出去喝杯咖啡,断没有一掷千金的潇洒。当然,学校办学还是要讲点品味,即使没权没钱,如果有个博士、教授的头衔,到也能为母校贴点金光。但我自从离开邮电大学后,还真没有摸过数学的书,回母校见了老师,自己心里都觉得有些惭愧。于是,深知自己属于三无产品的我,也就知趣地躲开了。

女儿明年要上大学了,在我的印象里,德国好像没有什么知名的大学,不像米国那样,有哈佛、耶鲁,英国有剑桥、牛津,就连中国也有北大、清华能挤进世界前100名,而德国似乎是没有。俺也曾经想动员女儿考米国的好大学,但女儿似乎习惯了德国的教育,坚决不去。无奈,只能在德国找学校了。俺这次来德国的目的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德国大学的情况。前天跟一位德国朋友喝啤酒的时候,话题又落到了德国的大学上。俺就慨叹德国没有好大学,他就正告俺:德国的很多大学都很不错!我嗤之以鼻,世界前100名的大学里都没有德国的大学。他不以为然:大学的好坏,怎么能靠排名来评价。俺知道日耳曼人的清高,忽然想起山大建校110周年了,于是便跟他说中国有句谚语:“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老的大学有深厚的教学底蕴。他很淡然地跟俺说:你的担心多余了,德国的这些公立大学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就连你女儿读的文理高中都300多年了。

一时间,我木然了。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些浅薄了。德国的这些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大学并没有因为一些浮躁的大学排名所累,依旧按部就班地按照几百年来积累的教育与科研的经验和规律,务实地培养着一届又一届社会所需用的人才。办学者是这样做的,百姓也是这样理解的。相比之下,我们的一些所谓的“教育家”,大学还没有开张,就扬言要“办成国际知名的高水平研究型科技大学。”如此之浮躁,实乃中国教育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