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城市化”大跃进的厄运

昨天的人民日报发表了记者高云才的报道：《城市化不能“大跃进”——中国城市化观察（上）》，编者的核心提示是：“城市化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和强劲动力。但如果不遵循城市发展的客观规律，不循序渐进，城市化就难以健康发展，不仅损害农民利益，也会带来严重的‘城市病’。”：记者的主要视角是：“农村土地快速城市化，进城农民难享市民待遇”。

人民日报批评了“大跃进”式的城市化，也是我关注很久的问题，因此我特地为这篇帖文选了这张图片，这张中新网的照片上站在雪中的招工者是浙江的小老板。春节一过，沪、粤、浙、鄂、川等地用工缺口增大，招工手段花样翻新，企业抢人大战上演层出不穷；今年与往年所不同的是，内地用工的需求首次超过沿海，一些省放宽用人条件，也难留住人；有消息说新年上海首场招聘会：普工开价每月至少3000元；还有消息说三四千元难招木工，餐馆服务员无人应聘；记者调查发现普工缺口大，上调工资仍难招人等等。

对于这一个问题有各种解读，专家建议说：企业应该做好几件事情：一是加强对农民工技术培训；二是适当提高农民工的工资；三是从生活、精神等各方面关心农民工；四是利用人力资源管理方法来留住人吸引人，包括为农民工规划职业发展生涯，让农民工感到有发展前途等。

每经评论员叶檀说：用工荒是大好事。她认为：“用工荒是好现象，说明中国产业正在转移，说明目前对农民工极端不利的恶劣环境有了改变的希望，说明前两代农民工无法受到教育、代际传递的贫穷有可能得到扭转。”

这些学者都说的都有道理，如果从“城市化”大跃进的背景下认识这个问题，民工荒的另一面却是中国“城市化”大跃进所带来的危机。

不久之前我写了一篇：《换一个视角分析城乡差距变化》，国家统计局说：1998年以来，我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实际增长速度首次超过城市。但是分析整个数据会发现城乡的居民收入的绝对差在继续扩大，并且农民增收的主要来源是工资性收入增长17.9%，也就是依靠外出打工的收入；去年CPI不仅转正，而且农副产品价格上涨是主因，但农民家庭经营纯收入增长只有12.1%；而且城市居民由国家财政付转移性收入增长12.8%，而农民转移性收入增长13.8%。仅仅高出城市1个百分点。

学术界一直在争议中国农村人口转移究竟过了“刘易斯拐点”没有？

我以为这个争论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中国农业人口继续大量流入城市对农业的是极其不利的，况且目前我们不断面临着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价格不断上涨，农民不是获利者，这会严重挫伤农民从事农业产品生产的积极性——如果让更多的农民涌入城市打工，这必定给中国农业发展形成极大的威胁。

科学的解读城市化是农业现代化之后农业人口向城市的转移，成功的范本是城乡共同富裕。

而今天的背景是基尼系数有可能已经破五，收入差距继续扩大。昨天有消息说：1月经济数据本周公布，分析人士认为，1月CPI涨幅可能再度“破五”，加上商业银行信贷投放持续冲高，为抑制通胀、加强流动性管理，本月央行可能再度上调存款准备金率。

春节一过央行把利率由调高了0.25个百分点，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情，但是有经济学者立即反应，这对民营企业的发展极为不利，纷纷指责央行提息的措施。

而回过头看中国经济是不是过热？去年“保八”却达到10%的增长并不是很正常，现在中国的经济盘子继续保持两位数的增长必然是一个过热的信号——这一次周小川挨骂实在有些冤枉。

现在的民工荒是城市化过热的结果，是经济过热的必然——农民继续大量涌进城市，但仍然不能满足需求，潜在的危机不能不警惕。

地方政府的官员究竟如何看待城市化的问题显得更为重要，现在的城市确实越来越漂亮，在中国有200多个地级市其中竟然中183个要规划建设国际大都市——这些城市的长官们是不会看到如此的城市化大跃进的背后潜伏的却是各种各样的矛盾的交织在一起，发展变得非常复杂，甚至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地方长官沾沾自喜的是中国并没有出现“拉美陷阱”的那一幕，但中国的城市化是伪城市化，中国的城市化并没有实现农民的真正转移，潜伏的社会问题随处可见，游离在城市边缘的人口在教育，居住，医疗等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也会引发更多的城市矛盾的爆发。

今年的干旱与1961年的春旱有点类似，所不一样的是如今有许多农田还可以得到灌溉。我问一个收废品的农民：“咱这个地区灌溉应不是问题？当地政府有没有做安排？”农民的回答却很幽默：“村里没有干部，只有收费的时候干部就有了。”

不能不警惕粮食主产区的继续干旱的严重后果，如果中国的粮食价格也和国际上一样飞涨——那么出现更加混乱的局面也在所难免。

1961年中央提出“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这个方针是及时的，由此扭转了大跃进以及自然灾害带来的严重困难。我们不能轻视今天过度城市化的后果，如果真要向1961年一样出台一个新的八字方针，那么问题要比50年前的问题严重的多，纠正起来困难和麻烦也多得多。

在这种形势下经给济降温已经变得非常紧迫，而刺激农民进行农业生产的积极性，增加农产品的生产已经迫在眉睫，这是今年中国经济发展的头等大事，如果中国也要加入到国际市场抢购粮食，那么整个国际经济会变得一片混乱。

写到这里，我只有一句话，大跃进的城市化命运实在令人担忧。

二〇一一年二月十五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