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市公立医院改革正式全面启动。昨天,深圳市卫生和人口计生委与十家市直属医院院长签订了《公立医院综合目标管理责任书》(以下简称《责任书》),界定了卫生行政部门与医院之间的责任和义务,明确了公立医院经营管理主要目标,公立医院改革在深圳正式启动。据悉,实行改革后,深圳要让在全市医学领域具有领军作用的高层次人才每年拿到50万到100万元的收入。
近年来,看病、上学、住房问题,已被百姓认为是压在头上的新三座大山,其中尤已看病为剧。“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这是老百姓害怕生病的真实心态。
公立医院改革一直被视为医改的最大难题。“医药分开”是新医改的重要思路。公立医院改革的大方向是“坚持公益性,调动积极性”。这两者相辅相成。忽视对医务人员的支持,“坚持公益性”难达目的;而过于强调医务人员待遇,忽视提供基本医疗服务的任务,医院的发展就会跑偏,就会发展为创收的积极性。
公立医院的改革之所以成为老大难,最主要的还是公立医院的定位问题和公立医院内部的治理结构问题,更深层次的说,是涉及体制机制问题。那就是公立医院究竟是政府办医,还是独立的法人单位?目前卫生局是公立医院的主管部门,医院院长都是由卫生局来任命,同时卫生局也是公立医院的监管部门,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很容易造成监管缺失。而且,在医院建设方面,还要由卫生、财政、组织、人事等部门多头负责,这也使得不少医院缺乏经营自主权。
从定位上来说,“摘掉院长‘官帽’肯定有利于激发医院活力,这样也相当于把医院推上了市场,但这项工作必须取得多部门的配合。如果人事部门不承认医院去行政化,那么医院单方面取消行政级别后,没有职称的医政人员就会失去上升空间。”即墨市人民医院院长吕杰表示,医院院长取消行政级别确是公立医院管办分开的一个有效办法,可这不是一家医院能办到的,也不能只靠卫生系统的孤立推行,必须要依靠多部门共同推行。
从医院的治理结构上来说,在强调“公益性大旗”之下,国家的大量投入(国家不可能把给公立医疗机构的拨款标准完全统一成固定的数字,肯定会有一个官员自由裁量区间,这就会出现问题),需要按照他们设定的“科学标准”分配到全国各地的公立医疗机构。他们自然就会拥有极大的权力,比如医疗机构合理支出的审定权、医疗机构运行经费的下拨权、医疗机构管理层的任命权等等诸多权力。这样,要想和某些部门的官员“磋商”,这样权力寻租将不可避免,以这样为原则进行改革的制度设计,表面上是集中了某些部门的权力,实际上很有可能毁掉一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官员。
关于体制问题,人们说的也很多。卫生部部长陈竺在一次会议上指出,公立医院改革涉及的深层次体制机制问题是一言难尽的,但是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在举办和隶属关系上,它其实不只是涉及到卫生部门,还涉及到教育、军队、国有企业等多个行业,办医主体是非常分散的。因为我多年在教学医院工作,我知道中国医疗资源最优质的实际上并不是卫生系统下面,而是在教育系统下面。政府办的医院又分成中央、省、地、市、县等,管理和监管上面还不只是“九龙治水”,比如人事制度、干部的任命,绝大多数都不在卫生系统中。
但不管怎么说,公立医院改革的最大的阻力是那些经济上、政治上的既得利益者,院长、主治医、主任医等年薪几十万。但在“公立医疗机构公益性大旗”之下,院长们的人权、财权、物权,几乎全部没有了,他们支持改革吗?没有他们的积极参与改革能成功吗?
再回归到深圳的公立医院改革上,“实行改革后,深圳要让在全市医学领域具有领军作用的高层次人才每年拿到50万到100万元的收入”。说到百万年薪,实际上,这些人早就是如此了。尽管他们的名义工资很少,或者说不多。但是的红包、灰色收入却多得很。尽管政府三令五申,不准医生收红包,但这是行政手段能够禁止了的吗?现在,许多医院的宣传上大都贴着醒目的标识,但实际中,收红包的医生多了去了,只要动手术的基本上都送礼(钱)。仅仅一个是麻醉师就得好几百块钱,主刀医生哪就更不用提了。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尽管提高一些优秀人才的待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但要真正解决民众看病难、看病贵问题百万年薪并不是很好的“处方”,也不是解决公立医院改革的妙招。总的来说,要建立一个公正的、有序的竞争医疗服务体系,就要从多方面进行努力才能实现,如果相关部门只是一味从相关利益出发,部门利益不被抛弃,公立医院改革的道路就会还很漫长。只有从13亿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的改革,才是医改成功的先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