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辉(Gary Locke)很有可能就任美国驻华大使。只有美国人,或者如骆家辉自己所说的“百分之百的美国人”,才有可能担任驻外大使,这是个非常简单的事实。希望我们中国人,特别是各类媒体,包括官方媒体,尽量不要给他戴上“华裔”“华人”之类的帽子。那是让人家十分不爽的的事情。同时也会觉得咱中国人太缺乏国际常识了。你想想看,从钱永健、朱棣文再到骆家辉,只有我们中国人喜欢在“华裔”“华人”字眼上给人家出难题,让人家左右解释,三番五次地指天发誓,好受吗?这一闹,还往往会给彼此带来尴尬。比如说,哪位记者采访他,或是哪位领导会见他,或是哪位老百姓碰巧遇到他,你脱口一句,“作为华人”,“作为华裔”等等的,那你就肯定会再一次被他扫一次“国际常识”的盲,再听一次他的“重申”。诚然,他们之中也说过“为自己的中国血统感到自豪,为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化而骄傲”之类的话,我相信那也是实话。他总不能对自己的祖辈引以为耻吧?也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的文化是不值得骄傲的。所以,对于这一类的表白,我们还是要记得用中国老话“锣鼓听声,听话听音”去思量思量才好。
这使我想起了一位先富起来了的朋友的事情。他出身农村,脸上总是黑黢黢的,似乎在诉说他早年经历的风吹日晒。那天他去当地一家最有名的宾馆吃饭。一身休闲装,趿拉着一双布鞋。入座后大声点菜道:“搞几样土菜就要得啦,我是乡下人。”你以为他真的为他曾经的乡下人而自豪吗?非也。他分明是为他今日的成功而自豪。自豪就要宣示自己的身份:虽然脸上写满了乡下人的特征,但是我现在不但是城里人,而且是城里人的上等人。新身份才无疑是他的自豪感所在。
美国是当今世界上最牛的国家。身为美国公民,能不自豪的确实是很少很少。据国外报道,中国人,特别是青年人中,大多数都在羡慕美国生活。在中国年轻女性中,大部分都希望自已能够美容成欧美人模样。由此可见美国的魅力。我本人也去过美国几次,那个国家真的不错。她有能力占有了世界如此之多的资源,而整个世界又这么宠着她,借那么多钱让她挥霍,日子当然好过。我也想过这种好日子。但是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要是我们中国人想要移民美国的都能如愿,她能承受得了吗?结论是:咱们还是要现实一点,咱们还是只能靠自力更生才能使自己过上富裕一些体面一些的日子。
我想向我国涉外机构提一个建议:我们不但不要再给这位新大使随便戴那顶帽子(如写传记、人物简介等等可以例外),而且还要征求这位新大使的中文译名的意见,是用骆家辉好,还是用“洛盖瑞”好?“洛盖瑞”是Gary Locke的一种音译,骆家辉14岁的小女儿Emily Locke在美国就被译为洛艾米。这位同样流着炎黄血液的洛艾米,听说她老爸要到中国履新,却表示她“不想去中国,因为那是一个‘警察国家’(police state)”。这位童稚未消的美国小女孩政治觉悟还是不落人后的。在她的眼里,我甚至怀疑她是否认为在她爷爷的年代里,中国才是一个最开放、最强盛、最民主、最值得自豪的国度呢?我也不知道洛艾米的身上是否有她父母的影响。一句话,如果你稍不留神把这位新大使视为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国人,你就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位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美国人,就有可能会迎来一位史上对中国态度最强硬的美国大使。谓予不信,拭目以待。
我们的专家学者,请既不要再纠结于什么“China(中国)和Chinese(中国人、华人)”之类的解释,也请不要再阔论什么对这位新大使“不要有太高的期望值”之类的分析,那些都是浮云。总之是,在中国还没有实行双重国籍的情况下,持有什么国籍的人就是那一个国家的公民。他或她为自己的国家尽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牛的国家的公民而自豪,那无疑是最真实的自豪。如果再能够担任自己国家的高级公职,更会有一种锦上添花的自豪感。拜托我们国人在任何场合下,都不要当面再逼这位新大使出示他的“身份证明”,请不要自讨没趣!一旦这位新大使耳边不再响起中国人对他而发的“华裔”“华人”的声音,他就会至少明白,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想跟他套“近乎”的。他可以发誓“将尽一切手段敲掉中国的贸易壁垒”。但我也相信,在我们中国也会有发誓“将尽一切手段敲掉美国的对华高科技产品出口的贸易壁垒”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