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四川灾区行【图文】


生态天全迎来诗歌盛事

诗与酒

王明韵,四川美女诗人,洪烛【瑕面 图】

                     三年后的灾区行

王明韵

 

    文坛和各坛一样,会多,开来开去,差不多等于没开。所以我给自己立个规矩:不该开的会不开。但规矩刚立,中国诗歌学会常务副秘书长、诗人祁人就打来电话,说是要去四川地震灾区开一个诗会,走走看看,感受一下三年后的变化。三年前,“5·12”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我和另外五位诗人去那里做了志愿者,当时祁人是团长;一周年、两周年,我们都自费去了灾区,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转眼三周年将要过去,诗人那颗脆弱而敏感的心,依然牵挂着那里的山山水水和老百姓。我对祁人说,去,何况又是随我的团长我的团!

    这次去的是四川雅安的天全县,临行前,我给川籍著名诗人张新泉、著名评论家曹纪祖分别打了电话,了解一下当年天全地震时的情况,和当下的状况。我这电话真打对了,新泉兄说他正在去天全的路上,而纪祖兄则说他此刻正在天全呢。两位仁兄不约而同地告诉我,明韵你来吧,这里与三年前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很多人喜欢诗歌,是一座诗歌的城市。同行的七位诗人除我,韩作荣、周占林、杨志学和洪烛外,叶延滨、朱先树、祁人都是川籍,我们人未进入蜀地,一路上关于这一方山水曾经的苦难和今日的诗情画意,已经从他们地道的四川话中略知一二。成都双流机场离天全县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这成了天全县委宣传部杨副部长宣传天全的黄金时间。他如数家珍般地向我们介绍着天全的山水草木,风土人情,人文历史和自然景观,一会用浑厚的男高音放声歌唱,一会用抑扬顿挫的川音朗诵自创的诗歌,把我们人困马乏的一行弄得一个个毫无倦意。更重要的是,他的歌唱、朗诵和介绍,充满了自信和自豪,让我很难把此刻的天全,还没有走入的天全,与三年前天塌地陷、山崩地裂、亲人蒙难的大地震中的天全联系到一起。或许,这就是二郎山赋予天全人的大山的性格吧?这就是青衣江赋予天全人的刚柔相济的品质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窗外山林里的鸟鸣所叫醒。我沿着山道散步,却发现朱先树和几位诗人已从山下返回。朱先树老先生告诉我,知道诗人不喜欢开会,早饭后就去二郎山。一路上,我们听山歌,听介绍,看远处的雪山和近在眼前的杜鹃花,山角下、道路旁大地震后拔地而起的一排排青砖灰瓦白墙的新房子,更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车到二郎山入口,我们冒着三十多度的高温,沿着长满杂草和开满鲜花的茶马古道向上而行。在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庭院前,我看见一位老人正坐在檐下削莴苣;见我们到来,他放下手里月牙似的弯刀,搬来长木凳子让我们坐。老人快八十岁了,是个老背夫,说起三年前的大地震,老人一边摇头一边说太可怕了,山上冒烟、滚石头,房倒屋塌,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大的地震,一眨眼的功夫,家园全没了;让他没想到的是,震后不到一年,政府又把他家的房子盖起来了,要是在旧社会,想都不敢想。在天全的几天里,我们走山寨,访农家,去学校,所到之处,地震所留下的痕迹似乎荡然无存;但我们知道,很多人的伤在心里,在生命深处,我们尽量不再去碰触,而是寻思着能为他们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比如学校的图书馆和农家书屋的建立;还有,用手中的诗笔去讴歌、吟唱,并记录下这一方水土上的纯朴善良的人民和它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一花一果……

    到天全的第二天晚上,在外地出差的县委李维余书记赶了回来。李书记不仅是位林业学博士,还是位诗人,曾在雅安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工作多年。晚上的诗歌晚会上,我们先看了李书记创作的电视片《哭吧哭吧》,在如泣如诉的音乐和长歌当哭的画面中,三年前大地震悲惨的场景历历在目,众志成城抗震救灾的场景感天动地,我们全哭了。李书记说,大地震时他还在雅安,看见昔日同事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大熊猫的处境,心都碎了,这个作品就是在抗震救灾时写的。他告诉我,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全国人民都是灾区人民的亲人,灾区之所以震不垮,就是因为人间有大爱,世上有真情。那晚,风吹林响,远处山泉叮咚,诗人们面对劫后重生的青山绿水,感慨万千,诗意盎然。在一轮月光的照耀下,我也朗诵了即兴创作的诗歌《与天全书》: 我是一滴\尚未落下的雨水\悬在云层里\我看见了远处的雪山\和山坡上的杜鹃花\看见了破土而出的山笋\看见忙碌的人们从夕阳中抽身\在诗中遨游……我是一滴在天全\落地生根的雨水\我将用我的爱\把心中的泪水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