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稍微早一点点的事情。
日本的大地震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而至今还有数万灾民栖身于避难所之内,一些灾区的废墟清理工作仅仅完成15%左右,政府承诺的三万套简易住房也未如期完工,救援金发放进展缓慢。
日本这个世界第二的经济体,本誉为世界上最完善的抗灾体制和素养的国家,尽管菅直人政府制定了《重建基本法案》,虽然准备设立一个“重建厅”,并准备发行“重建债”,但是三个多月的时间,日本对付灾害的实际情况已经让日本称为了全世界的笑柄。
再说略近一点点的事情。
让中国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是近前美国政府因为债务限额问题行将关门。据说政府关门美国人已经习以为常了,都已经有N多次了,从1天到数周不等。共和党民主党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相互妥协,在最后一天为提高债务上限达成一致,但此番争斗令全球对美国经济前景忧心忡忡,世界金融和经济形势急转直下。
更近一点的事情是发生在英国的大规模打砸抢事件以及德国的焚车事件。
日本灾民的困境和美国政府的困境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即政府没钱。
中国人对待这两件事情的态度其实是见仁见智。有不少报道赞颂日本灾民的素养如何如何高深的,在避难所里没有毛毯盖没有饼干吃就老人儿童优先、避难所里无人乱扔垃圾等等;也有人赞美美国政府行为透明,即便是政府关门总统也难以乱花多花纳税人一分钱云云。
经常听到有人赞美美国日本欧洲这些国家是如何如何懂得藏富于民做到国家真正强大。而对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却多有微辞,认为中国实际只是国富而民穷,不是真正的强大。
那么,世界上真正强大的国家为何连灾民的困境都长期难以解决?藏富于身的民众又为何无力自救?强大的国家为何要让自己的民选政府关门打烊?为何又不愿接受富人多纳税的制度安排?
“藏富于民”的确是一个蛮有煽动性或说是诱惑力的词语,在中国这个词语的关联词语常常是关于大河小河的关系的说法。赞同先强国后富民的人倾向于说“大河无水小河干”,而赞同先富民后强国的人说这是没有道理的,小河是支流,大河里的水是源于支流的,应该藏富于民,民富才能国强。
但是日本政府无力救灾和美国政府无钱开门的现实说明,藏富于民也只是一个说辞,民富并没有导致国强。如果说美国政府关门无关紧要,对美国老百姓不关痛痒的话,但日本政府救灾乏术就直接影响到了灾民的生活安定。
关于国富还是民富的争论,其实都是在默认政府和民众是对立的双方,这里的“政府”不是政治家在理论上所说的规范的“政府”,说明民众并没有认同实证的政府是这个社会的内生事物。
在这种格局下,其实无论是国富还是民富,都于全社会无补,与民争利的政府和相互争利的民众之间,无论谁富,不过是在一个经济社会当中张三和李四谁家更有钱的问题,张三或李四家里出了难以自救的灾难,和邻居都无关紧要,邻居的冷漠便显得非常自然与合情合理。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家里请了个管家,会不会产生是让管家有钱还是让家人有钱这种问题?你会不会让管家手中空空如也最后走人了事?
实际上,藏富于民的事情我们并不陌生,中国历史上就曾经长时间的处于“藏富于民”的状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尸骨”的说法不是杜撰的话就可以作为考证,那时,朱门酒肉臭就是藏富于民的表述嘛,但是并解决不了路有冻尸骨的问题。甚至在历史上多次出现民富可敌国,于灾时和战时朝廷甚至要向这些富豪伸手借钱借粮的事情。
中国近代的大事情就是中国共产党推翻国民党统治,而国民党时期就是四大家族这些“民”藏着国家大部分财富的时期。
建议藏富于民的人,大概首先默认了自己也是可以藏得一份富的民之一员,其次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如何藏”这个问题,默认藏富于民就是均贫富。但是,中国的历史和美国日本的现状,以及仅在眼前的英国街头动乱和德国焚车事件都说明,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国家做到成功防止两极分化于均贫富。
如果只是把富藏到一小部分民众当中,而这些贪婪敛财而富足的小部分民众在国家和社会出现危机的时候又如铁公鸡般一毛不拔,这种藏法的吸引力恐怕不大,和历史相比,也谈不上改进。
今后提“藏富于民”的时候,最好是同时提一提具体如何藏法。
我所支持的藏法是“按人发钱”。
2011-8-20草完于余姚
日式救灾·华府关门·藏富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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