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64)


(注:上篇说到,1984年4月底,我大四后期的日子)
1984年4月26日 星期四
    早上8点,我赶到钟楼影院,看了一部根据托尔斯泰名著《复活》改编的同名黑白影片;故事对人性淋漓尽致地疑问、质问、拷问和追问,让我回味不已、思索不已、联想不已,也震撼不已。
    早起,我看到天空是橘黄色的,心说:昨晚一定刮大风了,这是我们大西北风尘的杰作;尘土滤去了白光中的黄光,也让我们宿舍里原本呈白色的日光灯,看起来是蓝色的了。
1984年4月27日 星期五
    楼志宁让我去他们宿舍,先是給我说了些他女朋友的事情:他女朋友,我们系同一个年级不同专业的另一个班级-801班的张波,已经做好的毕业设计程序稿丢了,她怀疑是同宿舍的小贾所为。之前,张波和小贾之间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张波丢了日记本,怀疑是小贾偷拿了,一天,宿舍没别人时,张波和楼志宁撬开了小贾的箱子,果然看到张波的日记本在里面,张波不动声色地又将日记本放回;然后,张波当着宿舍众人的面,让小贾交出日记本,小贾无奈,只得就范。张波和小贾起初挺要好,她们的矛盾是这样产生的:小贾看中了某男,让张波去说;过后,小贾却給别人说:张波自己有了男友,也想让别人找男友,自此产生矛盾。
    之后,楼志宁又拿出他和张波一起去临潼华清池玩时拍得照片给我看。
    张骏晚上来找我聊天。他給我说:刘小丁和李敏在谈恋爱。我給张骏说起我对原来宿舍同学的印象:我虽然觉得黄宇波很自私,但相对于汤权和曹有平这两个木头木脑的同学来说,我更愿意和黄宇波做朋友。
    买好晚饭走在宿舍楼的走廊里,看到张玉洪正要去打开水,我随便说了句:“等着喝你的水”;玉洪打水回来,还没回宿舍,就提着热水瓶給我送开水来了。
1984年4月28日 星期六
    回到家里,我看到妈妈在和中小学同学邵丽萍的妈妈、孟向一的妈妈,还有邻居小明的妈妈在打麻将,我爸爸和邵丽萍的爸爸在一旁看着。我让妈妈看我才买的塑料凉鞋,说只有5元钱,妈妈说样式很别致、很好看、也很便宜,很是高兴。
    他们打牌玩,我就在一旁拿来一摞家里订的《青年报》,把我觉得还有用的文章剪下来,然后分门别类地贴在一本本旧杂志上。
1984年4月29日 星期日
    午饭后,我和姐姐去纺织城商场转转。纺织城俱乐部为了宣传优生优育,在举办“怪胎展览”;我想看,姐姐刚一看就说太吓人、不想看。
    妈妈给了我5元钱,让我去买些糖,说爸爸爱吃高粱饴;我就买了半斤高粱饴和半斤杂拌糖。我还专门给姐姐买了一块6角5的巧克力,姐姐则买了一包威化饼干。姐姐給我说:“我和红金特节约,出去玩时什么零食也舍不得买,你回来时我们才买一些。”我知道:红金家里五个兄弟,年龄差别不大,也就会挨着结婚的;他父亲是我们厂的技术工人,母亲是我们厂的家属工,原来在厂托儿所上班;家里经济困难,他那点工资基本都要交给父母的,他还要抽烟,也就不可能有钱买零食吃了。
    严翔妈妈去上海他爸爸那里了,他也就很少回来了。听说他这个周末回来了,我今天去找他聊天。他说是他二嫂拉他,他才回来的。严翔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上海坐牢,他母亲一个人挣钱养活他们哥三个,做三班很累,还要做家务,也就顾不得孩子们的亲情抚慰了,所以,严翔从小就缺少亲情地关爱;现在他一个人在咸阳国棉七厂上长白班、做纺织机的保养工,很是寂寞和孤单。他告诉我,他想谈个女朋友,可是,他看中的本厂的几个女工,人家都不愿意。
    第一个姑娘冷冷的:“三八”妇女节的时候,两人一起去看单位的包场电影,各拿各发的电影票,位子不在一起;可两人都没想过要把票换到一起,电影散场后,也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个姑娘傻傻的:姑娘的父母是上海人,严翔觉得很难得。一次,两人一起逛街,走过一条大沟,严翔一步跨了过去,他原以为姑娘会说:当心点,摔着怎么办?没想到姑娘傻傻地说了句:你想死吗?让严翔兴致全无。
    第三个姑娘靓靓的:这是个陕北姑娘,都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严翔觉得这姑娘就像一朵盛开的山丹丹花,严翔使出浑身解数、猛追一通,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姑娘看不上身板纤细的严翔。
    第四个姑娘淡淡的:她是严翔车间的老大姐介绍的,严翔早早地来到了约会地点,可姑娘始终没有现身;事后严翔才知道,人家姑娘来过了,但在附近的楼上眺望了一下,没看中,就没有前来。
    今晚,我看完了20集的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这是一部让我印象极其深刻的电视连续剧: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武打设计眼花缭乱,演员表演松弛自然,真好看!
1984年4月30日 星期一
    上午,我和妈妈、姐姐,还有严翔,四个人打麻将。
    下午,我和姐姐、红金,还有严翔,一起去看电影,英国故事片《失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