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85年底,我在北京读书的日子)
1986年1月1日 星期三
今天是元旦,也是我在北京跨过的第一个新年!学校开两顿饭,上午9点和下午4点。上午饭时,我让小姜帮我带了一份菜,我在旅馆里泡方便面吃,这就是我今年的第一餐。
11点多钟,张连东过来,我们二人出去玩。
我们先去了中国美术馆,今天的画展内容十分丰富:边厅是“辽西大地摄影艺术展”和“瑞典油画展”;正厅一楼中间是“上海油画雕塑院作品展”,两边是“港澳摄影艺术展”,二楼是“北京美协国画展”和“石油系统摄影展”。
看罢画展,已是下午1点多钟,张连东在美术馆小卖部买了四碗牛奶和二块蛋糕,这就是我们的午餐。
又去游旁边不远处的景山公园:爬到最高处,俯瞰薄雾笼罩着的故宫,和已经封冻了的北海湖,以及湖面上滑冰的人们,觉得这一静一动,一典雅厚重、一活泼潇洒,构成了一副生动立体的古今对话图。我心说:这景山真不愧是一座绝佳地观景之山呀!
依依不舍地下了景山,我们又进了威严神秘的故宫,故宫3点半关门,我们正好搭上了末班车:游览观赏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从中轴线穿过后就出了午门。今天天气很冷,路上行人不多。
随后,我们又走马观花地在劳动人民文化宫里转悠了一圈;越过天安门广场,出前门、到天桥。我在前门大街,给姐姐买了条真丝围巾。在前门大街著名的老字号餐馆“都一处”烧麦店,我买了六两烧麦,张连东买了一个拼盘和二斤啤酒。
今天和张连东结伴游玩了一天,我觉得他城府挺深的,走近容易走进难。一方面,皮肤白皙又浓眉大眼的他,很有北方男人的大方劲,让我很有好感;可另一方面,他把自己捂得太严了,又让我觉得难以知心。比如,我说他和严婷婷是挺合适的一对时,他说:“我要是单身还可以”;可后来又说自己还没有结婚,说是为了事业发展的考虑。我不太喜欢结交隐藏太深的朋友。
1986年1月2日 星期四
晚上,自习室里,何培华的电热杯坏了。赵之悦说可能是电线坏了,我说她一点电学知识也没有,就为这点小事,我们却越说越急;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说她一点没有贤妻良母的样子,这话激怒了她,她疯了似地冲过来要打我,被张连东等同学拉开了。记得我刚来北京班时,赵之悦让我帮她去中关村一个亲戚家里拿她的被子;结果我拿着被子,她自己却悠闲地在旁边走着,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搭理她了。在自习室里,她就坐在我后面,她经常把脚搭在我的椅子横档上抖动,让我十分地反感。我觉得这人有点不识相,对这号人,我还是少搭理她为好。听说她们单位来人,想叫她回去。
1986年1月4日 星期六
上午,我们考完了《婚姻法》。午饭后,我和张连东一起去新街口和北太平庄转转。
晚上,朱洪、张爱香、张连东和我,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北京展览馆剧场看东方歌舞团的演出,演员有李玲玉和索宝丽等。我以前只在电影《东方之花》和电视上看到过东方歌舞团的表演。
1986年1月5日 星期日
下午,我和朱洪、何培华一起去看电影,还是在北展剧场,看北影片《日出》,于本正导演,方舒主演。
看完电影,我们在北展周围转了转,那里的小商品市场非常热闹,各种小商品和小食品琳琅满目的,有时装、眼镜、包子、烤红薯……。
看到《青年一代》(1985.6月号)上面的“人格应受到尊重”一栏里,我那篇“乘车难”以“售票员与乘客”为题发表出来了,我当即就买了一本。我的文章又上报刊了,好开心!
1986年1月6日 星期一
今天,徐杰开讲《专利法》。
我在旅馆里看电视,美国影片《农家女》。
1986年1月7日 星期二
妈妈来信说,我寄回家的东西,爸妈的棉裤和姐姐的背心,他们都很喜欢。
西电給我寄来130元工资,我正好登记寒假回家的车票要交钱呢!
买了两本书:《法学词典》(6元)和《法律汇编》(3元8)。
1986年1月8日 星期三
午饭后,我和张连东、李明哲去逛街。我们在北太平庄乘47路到西单下来,沿长安街走到首都影院,这是北京第一家立体声影院,明天上演美国影片《超人》,小李说他不想看,我就买了两张票。
真高兴可以走进人民大会堂近距离地观赏!现在每周的一、三、五,早上8点30到下午3点30可以参观。参观者沿着固定的线路走着:走道上,有的地方铺着猩红的地毯,有的地方则铺着一层墨绿色的橡胶垫,还有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铺。主要参观厅是:主会议大厅、宴会厅和几个省厅。省厅不全开,说是轮流开放的,今天我们看到的是辽宁厅、湖南厅和广东厅。各厅都极富地方特色,陈列着美轮美奂的地方特色工艺品:辽宁厅里,有一架很大的水晶石屏风;湖南厅里,有湘绣的虎图、狮图、洞庭湖风光图和毛泽东故居韶山图;广东厅里,则是一派南国风光,芭蕉摇曳,椰树飘香。出口处,有售纪念品的,烟、酒、童装和年历片等;我买了一把冬青木筷,筷子上端刻着“人民大会堂”的字样。
小李住在北师大内的招待所里,我们傍晚去北师大内的“乐群餐厅”吃饭,从5点半一直吃到7点半;小张买菜,小李买酒,买了一瓶“北京啤酒”和一瓶白酒,我喝啤酒、他们俩喝白酒。
1986年1月9日 星期四
下午,我和张连东去首都影院看美国影片《超人》;晚上七点,我们在民族宫礼堂看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演出的话剧《魔方》,听说该剧已经演了半个月了,场场爆满。这出戏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情节话剧,而是一出新颖时尚的“组合式戏剧”。当时下有人在为戏剧走下坡路而忧心忡忡时,这部戏让我看到了一种探索、一种突破、一种方向和一种希望!
晚饭时,我和张连东在西单吃蒸饺,一笼10个1元2;吃完后,我们又买了面包、肉肠和饮料,在剧场里边看边吃。
1986年1月10日 星期五
中午,我和李明哲、张连东在自习室里大唱起来,管力洁受到感染也凑了过来。小李在追求小管,小管和我们班哈尔滨来的几个同学关系都不错,对小李并没有特别之处。小李告诉我:小管的父母双亡,家里就姐妹二人,姐姐在北大。小管含蓄内敛、神情忧郁、温婉纤弱、嗓音轻柔,课间经常一个人在教学楼下面默默地走着,让我想起《红楼梦》里的林妹妹。
1986年1月11日 星期六
晚饭后,我和李明哲、肖梅花在自习室里大唱了两个多小时,小李还用手敲打着桌子伴奏,我们把能想得起来的歌都唱了一遍。
王金波給我说:他们河南大学来的同学,就李广辉还没有女朋友;这阵,小李一天洗五遍脸、擦五遍油,想让他的黑皮肤尽可能变得白一点。
我们旅馆过道处的一间小房间里,住着一位北京歌舞团里的姑娘,容貌身材十分出众,姜振强有意搭讪;他今天请姑娘来喝酒,姑娘没来。正好,今天李广辉让姜振强教他跳交谊舞,小姜借机让小李去请姑娘来,还让我去请。我不屑一顾:“瞧她傲的那样,走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装出那副样子”;小姜说:“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心说:我要是真想吃她那口葡萄倒好了;我从来就不明白为何有些男人会对某些女人要死要活的。晚上,姜振强和张连东又去舞会玩了。
1986年1月12日 星期日
午饭后,我和张连东、李明哲去新街口转转,我想买些寒假带回家的东西,结果我们走散了。我看到一件蜡染布的风衣挺好的,想给姐姐买一件,可一问尺寸太大了。
我給文霞写信,让她打听定海的纺织厂是不是需要高级技工;因为爸爸和妈妈都退休了,爸爸又是土生土长的舟山岛人,他们都很想回到南方去养老。文霞回信说:人是要的,就是不分房子。我一听就来气:祖父留下的老房子不是在定海本岛上吗?
1986年1月14日 星期二
天津班的天津学生杨凤云也来北京班上课了。今天,天津班的住读生常荣生、李绍平、李文雄和厉俊华也来了;说下学期,原来天津班的住读生全要过来。晚上,常荣生就住在我们房间里,他托我帮他和邹君买一下寒假回兰州的火车票。我能看出:杨凤云爱上常荣生了;我给李明哲一说,他也有同感。
自习室太脏,快放假了,我也无心再打扫了。
1986年1月15日 星期三
我和张骏约好,下午,我们在颐和园北宫门碰头,然后一起去范晓光家看看他,范晓光生肝炎了。我们和范晓光刚说了几句,小光妈就喊他吃饭,张骏说我们该走了,小光不好意思了:“你们那么大老远地来,我连顿饭都招待不了”。
我们出来,张骏说,我们原本打算一起去马磊那里的,他给杜杉说了,杜杉不太热心;我忙说:“我不想去了”。普通同学关系就是这样,不过是人一走、茶就凉而已。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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