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季度了,中国经济走向依然风雨飘摇,不见彩虹。
中国需要刺激新的产能稳定经济的增长,中国需要压制房地产的发酵空间以推动产业结构调整。通过稳健的货币政策,实际上是适度的货币放宽政策,在连续的降准和降息之后,市场流动性不断改善的状况下,中国经济的产能释放依然不见预期效果,反而是资金继续向着房地产业倾斜。房地产的去库存进行得如火如荼,中央政府不得不再次高调发动舆论攻势控制房地产。
要边缘化房地产,需要市场化手段,不是政府手段。但是,中国当今的经济结构上,过于依赖政府的宏观调控,从而给政府在释放权力和集中权力的两难选择中,不得不选择行政权力干预市场结构。于是,在众多经济手段失效的状况下,发改委开始加快投资审批速度,为地方政府投资放水。
其实,中国依赖于重工业建立的制造大国的路径,在完成了其近30年的经济奇迹的历史重任之后,新的历史局限条件发生改变之后,恰恰成为了历史的包袱而变得不可持续。制造产能大户钢铁行业,连续深陷经营亏损的泥潭之中而不能自拔。但是,国家层面似乎对钢铁制造的产能控制上显得无所适从。原因在于,钢铁企业在许多地方政府的经济布局中都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过快进行淘汰,极有可能造成失业动荡和政府高债务被引爆。所以,许多过剩产能不仅没有在市场竞争中受到淘汰,反而是苟延残喘下来了。大家都在等待国家层面的补贴机制,否则就不会主动依托市场推动行业的并购重组。
电力系统的既得利益集团依然如是。为何中国新能源的发展,尤其是最具可行性的分布式光伏发电无法快速发展起来,也是传统保守势力的阻碍所致。电力大蛋糕的分享,地方政府会让位给市场吗?那么多的税收大户,资源企业和发电企业,如何取舍呢?传统利益格局成为历史进步的反动力量,这已经被历史的规律演进所多次证明。新能源的风生水起,正是旧能源(火电企业)恐惧害怕的源头。要想快速发展,除非旧企业能够分享到利润。也许,各地方政府在等的就是旧势力向新势力的转化。不过,这个等待的时间是有点长了。中国的能源经济被传统势力绑架了。
因此简单归纳,中国今天面临的是制造业危机。传统的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落后制造业深深地绑架着中国的经济,要转身,要升级,要退出,谈何容易!但是,中国如果不摆脱制造业危机,又如何能够边缘化房地产。房地产,正是吸纳过剩钢铁产能的大户。个中的原因不深述了。
不变革,就可能出现革命。
在大的政治气候对于如何变革没有出来之前,我们看到了一些细小的动作是积极的。比如,钢铁企业,在产能如此过剩之下,依然强烈推出宝钢和武钢在东部沿海的战略布局,就是通过央企释放出推动钢铁行业博弈和整合的信号。用新增的,先进的钢铁产能去逼迫落后钢铁产能的自我更新,这个手段就有点市场化的味道了。钢铁行业,地方政府不求变,就一定会在产能进一步增加导致的库存周期危机下,破产。破产,就能够改变行业的格局。
中国的高端装备制造业,需要的是高端的钢铁技术型钢厂的发展。宝钢和武钢是中国技术最为领先的钢企。给这些产能释放更大的生存和发展空间,是国家战略推动产业结构变易的关键。钢铁产业的并购大潮不可逆转。钢铁企业唯有以沿海为战略着陆点,以资源节约型的循环经济框架进行地域重构,中国的钢铁产业才有望成为世界之强。并在国际上游资源博弈上具有定价权。中国的高端装备制造是维持中国工业强国的基石。中国的重工业要走循环经济之路。而环渤海的曹妃甸作为国家级的循环经济示范区,应该可以成为具有榜样力量的区域经济结构了。
而新能源,要在维持风能集成发电的优势上,推动光伏分布式发电。智能电网的建设要加快推进。依托于制造业的先进产能和新增产能,中国可以摆脱制造业危机。中国一旦摆脱制造业危机,就可以长期边缘化房地产投资。边缘化房地产投资,并不会改变房地产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支柱地位。中国需要多培育新的支柱产业,以对冲传统支柱产业被边缘化后对GDP数字下滑改变的影响。有时候,GDP或许只是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玩的一个数字游戏而已。如果我们取消单纯以GDP挂帅进行官员奖励,那么这个游戏规则就会发生改变。
中国重归投资稳定经济的思路下,新的投资产能可以对冲房地产被边缘化的制造业库存危机。而新的制造产能的释放,需要政府的强力改革。我们或许要等到18大之后才可以看到全面的改革信号。当前呢?一切运行状况,其实已经大大好于上半年。对中国经济的信心,要开始建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