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行（14）：送书

6月29日，丙中洛红塔小学。

回到宾馆简答收拾一下，准备今天的行程。先把书送出去，然后骑车直接去秋那桶。回来的时候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雾里村。离丙中洛乡最近的丁大妈所在的重丁村明天或者后天再去。

到红塔小学，找到门卫，说明情况。门卫对我送书一事似乎有些迷惑，不过最后还是搞清楚了。说校长出去吃早点了，他帮我去叫。校长吃早点的地方就在学校门口，门卫出去的时候为了表示尊重我也跟了过去。感觉校长很不情愿离开饭桌的样子。这可能与门卫说的话有关系——“老大，有人给你送东西。”校长很勉强走出低矮的小吃店，表情有些木讷，有些不耐烦。我想他可能以为是某位不识相的家长给他送什么礼物。这位校长是藏族人，汉姓何，三十来岁的样子。我努力将我的意思表达得清楚一些，并期待着他的欣喜和感动。何校长还是面无表情，很木讷地简单应和着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心不在焉，他的心思一直在餐桌上 。他接过我的书的时候，似乎还迷惑这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意思。买书之后，我甚至还幻想过一些生动的画面，比如，学校可能会请我给孩子们讲几句话。我在长途车上，甚至已经草拟了几份讲稿。何校长的表情让我有些泄气。最后我提议合个影，这可以算是对我“多背一公斤”的一个总结。何校长一直将书拎着手上，这时他将书直接放到了门房的泥地上。门卫帮忙给我们照相。校长一直木讷而无奈的样子，很被动地接受我的操纵。

离开的时候还是我主动跟他握手，这时他说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他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心烦意乱的原因。“我们局长来了。我在陪他吃早点。”他没有说再见，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一个谢字。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什么抱怨。我理解这个年轻的校长，而且，我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唐突；对他而言，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走到街上，我为自己的那些幼稚幻想而感到娱乐，甚至笑出声来；同时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把我的那些书随便丢到某个角落里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