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真话真情(之三)


真人真事真话真情(之三)

 

——男儿也有泪:帅哥百日暨乡镇六年祭

 

袁 林

 

 

到乡镇第一年,我和帅哥不仅没有领到工资,每人还从家里拿二万元“借”给乡政府,用于干部年终兑现和偿还乡政府日常开支欠账。

当别人都在忙着总结成绩、庆功领奖的时候,我整整在家酣睡了二天二夜才恢复过来。

事后我常想:假如那天周康林不到董先斌家去,而是直接到他姐姐家来,我们一定会有一场短兵相接的生死搏斗。以当时的情形来看,我肯定是冲在最前面。周康林随身带着杀人凶器,已经是杀红了眼,而我们都是手无寸铁。一旦贴身肉搏,谁胜谁负实难预料。如果把他制服了,我就会成为英雄,像董氏叔侄一样风光,但万一没能制服他,我也许就会成为烈士,只能享受死后的哀荣了。

但当时,却的确没想那么多,一心想地就是:一定要把周康林抓获归案,让他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

事后据说,有关方面曾要求对我们二个一把手还要给点儿处分,被县领导以我和帅哥都是初次任职,经验不足,也不熟悉情况搪塞过去,有关方面才没再坚持要对我们俩人进行处分。

 

    2000年春,我和乡上几个干部坐三轮车到楼房村去,车到山顶突然侧翻,尽管我当时跳下了车,但其他几个干部却都被扣在车底。

   所幸当时车子是翻在路内泥沟里,车上的人都只是受了一点儿皮肉之伤。如果是翻向路外的悬崖,估计会全军覆没。

   

   2000年夏,我和耀明在楼房村检查夏季挂锄战,旁晚接到通知要我们连夜赶回乡政府,第二天开会。

   当我们走到乡政府对面的山顶鬼垭子时突遇雷雨,鬼垭子上顿时金蛇狂舞、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一个个炸雷,仿佛就在眼前、就在脚下,让人心惊胆战。

   我当时手上拿了一把带金属尖的钢骨雨伞,突然我感到手上一麻,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下把伞扔了出去,随即往下一蹲。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闪电伴随着一个炸雷落在雨伞上,雨伞顿时变成了一根糊秃秃的铁棍。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我当时没有及时把雨伞扔出去的话,我就会变成那根糊秃秃的铁棍。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一点儿防雷电的意识,否则也不会在雷雨里的山顶上打钢骨雨伞了。

   第二天听乡上本地干部说,鬼垭子那个地方是个雷区,过去已发生过多起雷电打死人和牛羊的事。

  

   还是在2000年夏,我和乡政府一班干部到马峪河村检查工作,当我们涉水过马峪河时突遇山洪暴发,平时只在小腿肚子的河水一下猛涨到齐腰以上,而且水势浑浊、湍急。身材矮小的副乡长陈美莲一下子被洪水冲倒,我眼尖手快,一把把她抓住,巨大的冲力几乎把我也带倒——下面不远处就是马峪河电站的取水堰道,如果我当时滑到,被冲进了堰道,绝无生还的可能。

  

  2000年冬,我们修梁家到竹溪兵营乡的公路,有一次放炮,一块足球大的石头,砸破屋顶落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可以说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2003年春,我在林家山林场,接到电话说有急事,要我马上赶回镇政府。

  我借了辆摩托车往回赶,路上当我正要超一辆神牛25型拖拉机时,拖拉机为避让前面路上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左拐,车厢一下把我和摩托车拍下公路,危机之中我抱住了路边一棵大树的树枝,才幸免于难,而我骑的摩托车却摔下悬崖报废了。 

   

   2002年,当时全县最大的建设工程松树岭电站上马,首先进行公路改线工程。在近二年的时间里,我亲自处理了7起人身伤亡事件。

   由于当时县里要求镇政府全力以赴支持重点工程建设,定的调子是所有纠纷和事故都要镇政府负责处理。而业主方抱着不哭的娃子,对纠纷和事故甩手不管,都推给镇政府,却又不愿意拿钱赔偿。稍不如意他们就向县领导告状,说地方支持、配合不力(当时我还在由镇政府负责的官渡新街到梁家的“梁新公路”工程上任指挥长,11.6公里全部由农民一锄一锨、肩挑背驮地人工干出来。梁新公路与松树岭改线工程隔河而建、齐头并进,两边的地质状况和施工条件都差不多。梁新路只发生了一起冲炮眼冲伤一个民工眼睛的事故,而松树岭工程基本上是半机械化作业,却发生了十几起人员伤亡事故)。

   我一方面要维护伤亡方老百姓的权益,一方面还不能影响重点工程建设;既要安抚伤亡方的遗属,又要帮遗属向业主方争取赔偿。

   民间有“最难扯的皮就是‘扯死人皮’”的说法。每次事故少者三五天,最长达半个月。扯起来没日没夜。

   为了帮事故方遗属争取到较为合理的赔偿,我多次与业主方领导和多位县领导发生争吵,得罪了不少人,也使很多领导对我产生看法,认为我不尊重领导、支持配合重点工程建设不力、不听话、工作能力有问题......

  

  2003年我到梁家办事处检查夏季挂锄战(当时梁家乡已经撤并给官渡镇,梁家成了一个办事处),正遇一家姓X的老百姓为领炸材与镇干部余杰发生纠纷——他们父子、叔侄三人上工地维修公路,就只拿了二根钢钎、一张锄头,用钢钎钻个眼,就要炸药放炮,甚至出土石方都要用炸药炸。

   余杰批评他们太浪费,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双方开始争吵,后来撕打,姓X的小伙子照余杰的头上就是一钢钎,余杰一闪,没有砸中脑袋,但把耳朵打破了,鲜血直流,他转身就跑。

   没想到姓X的一家打红了眼(他们此时的情形,正处于所谓“应激性犯罪”状况),儿子手上拿着石头,父亲和叔叔一人拿着钢钎、一人拿着锄头,随后就撵,边撵边用石头砸,嘴里还吼叫着要把余杰“周结了他”(竹山方言“整死他”的意思)。

   余杰一直跑到梁家办事处,而他们父子、叔侄三人也随后撵到了办事处。其他的人见状都吓得纷纷闪避。

   余杰见到我边喊:“救命”,边往我身后躲。那姓X的小伙子随后撵来,我还没来得急出声制止,他抡起手上碗大的石头就往余杰的头上砸。情急中我抢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拿石头的手,一个过背摔把他摔倒在地,随即抽出腰间的皮带把他捆绑起来。

   小伙子的父亲和叔叔年纪大些、跑的慢些,撵到办事处时我已把小伙子制服,他们抡起钢钎和锄头就要扑上来打我。我大吼一声:“谁敢动就把谁抓起来”!

   可能是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也可能是他们认出了我是谁,他们才放下手上的钢钎和锄头,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过激行为,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恶性案件。我可以说既救了余杰,也救了姓X的他们两个家庭三口人。

   但我当时在摔拿小伙子时把他胳膊拧伤,事后别人掇弄他们到县里告状,说我为出公用工捆、打老百姓,把人打伤了。县里派出纪委和公安局来调查。

   虽然事后弄清了真相,没有给我处分,但调查组找我谈话,还要我今后“要注意工作方法”(我当时要是“注意”了工作方法,可能余杰就会成为烈士,姓X的三个人也可能至今还蹲在监狱里),我仍然在一些领导心里留下了“工作方法简单粗暴”的印象。

  

   2003年5月,田家坝镇(今上庸镇)暴发了一次流感,短短几天时间就有653人染病,并且有向周边蔓延的趋势,惊动了卫生部。

   我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采取措施:一是让学校按学生人数人平收10元钱,用这笔钱一方面对教室和学生宿舍进行杀菌、消毒,另一方面让镇卫生院配制预防流感的中药,要每个学生服用;二是要学校放假,等疫情过后再上学;三是把预防流感的消杀办法和药方打印出来,让学生人手一份,回家后继续预防;四是安排老师轮流到学生家中家访、检查,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那一次流感大爆发,官渡镇周围的田家、峪口、深河、柳林、洪坪等地都先后中招,致病学生几千人,医疗、救治费用花了几十万,唯独官渡只花费了5千多元钱就躲过了这一劫,没有一人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