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92)


(注:上篇说到1990年10月底,我在宁波大学任教的日子)
1990年10月29日 星期一
    上午,我们的研讨会在友谊餐厅二楼举行开幕式,宁波市副市长陈哲良也来了;这次研讨会还请来了外交部原条法司副司长,现顾问欧阳楚屏。
    实际来参加研讨会的会员总共也就20来人,可中午却摆了15桌,20元一桌,海吃海喝;会员们现在才交了300元,这一餐就没了。
    宁波经济技术开发区律师事务所的兰才明,昨晚告诉我:开会要交300元会务费,至少150元。我今天打电话给批我开会经费的宁波大学教务处副处长鲍忠浩,他埋怨我之前不说清楚,后来还是勉强同意我把会开完,真让我扫兴。
    下午在成家山宾馆一楼会议室开会。晚饭又是一次高级享受。
    饭后,我们几个会员一起到附近的一个舞厅去。我和天津开发区经济厅一个副厅长边走边聊:此人年届40、浓眉大眼、身材健壮,并有中年男子的成熟魅力。他让我想起了政法大学的老同学常荣生,荣生来京津读书的时候就是39-41岁。不过,此人不论是身板还是相貌,比荣生还差点。
    舞会上,一个穿毛衣配牛仔裤,梳《卞卡》电视连续剧里女主角卞卡那种发式的姑娘,坐在我旁边;这姑娘面部饱满光洁,一双眼睛又亮又大,真漂亮!我开始还以为她是高中生呢,一问才知道她是上海华政的学生,来这里实习的;巧的是,她居然是我宿舍隔壁住着的宁波大学数学系教师李浩明的表侄女。可惜我不会也不爱跳交谊舞,她可是舞会上的皇后,名叫傅巍曙。
    我从小就很喜欢跳舞蹈,但对交谊舞却没有一点兴趣,这可能和交谊舞的男女混搭让我难受有关吧?我在舞厅吃了点水果,喝了听万达可乐,看看没什么劲,就回宾馆了。《上海法制报》社的副经理李炳候和《律师与法制》杂志社的一个女记者和我一起回去。路上,李经理讲起这次开会中的种种可笑现象,我也深有同感。
1990年10月30日 星期二
    今天开了一天会。我对欧阳楚屏讲他在联合国工作时的经历很感兴趣,但对其它的论文宣读和随感发言,却难以听进去;多数时候,我像木偶似地坐在那里,熬着钟点。
    大家都说这次开会吃得极好,每餐都是酒席水平的;我胃口也很好,老是吃到最后。
    晚饭后,我们到一个小公园里的舞厅去:只见天井里摆着条桌,上面堆满了桔子、香蕉、瓜子和雪碧。月光清澈澄明,大家边吃边聊;他们都陆续地进舞厅了,我坐了一会儿,吃了个够,自个儿往回走。
1990年10月31日 星期三
    今天我们乘上大旅游车,去北仑港参观,我终于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北仑港,那是宁波的骄傲!
    又去宁波的两处佛教圣地,天童寺和阿育王寺,这两个地方我早就想去的,今天终于看到了。
    至此,宁波的旅游热点:天童、育王、东钱湖、奉化溪口,和附近的普陀山,我都去玩过了。
    中午,我们在阿育王寺的育王楼饭店吃饭。
    返回时,每人又发听头雪碧饮料,这次会议真是太享受了!
    第二届会议说是在烟台开,可惜我没希望去了,我多想去烟台看看呀!
    旅游车回到宾馆门口,我就悄悄地走了。东西早收拾好了,早上我就退了房。我只和漂亮姑娘小傅互道再见,因为她想到我们宁波大学来工作,又是和我相跟着下车的。其他人我都没有招呼。我讨厌那种言不由衷、装模作样、虚情假意地表示。
    这几天的日子,人像腾云驾雾一样:吃不尽的鱼虾蟹肉,喝不尽的啤酒饮料,玩不够的名胜古迹,住不够的温馨舒适。
    1990年11月1日 星期四
    上午,我先到行政楼,在财务处,吴处长还不错,40元一夜的住宿费,他签字给我报销了。
    我借上海的黄文律师20元钱,一报销完,我就马上给他寄去了。
    到图书馆借还书,跑文印室。
    律师值班的津贴,每月40元,10个月400,我去银行取来。
    忙完这些,我给郭经理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上次我去应聘时也在的一个姑娘;她当时说自己是个体户,也姓任,实际她是企业的员工。她让我下午打去,我下午打去,郭经理在,让我明天过去,给我谈谈工作。
    我给沈芳打电话,又是她女儿海蕾接的,我约她明天下午来宁波大学玩。
    昨天,我让87班女生周夏琴给同班同学董黎君带信,让她晚上来玩,结果她没有来;今早她来办公室,问我什么事?我让她晚上来我宿舍,晚饭后,她来了。
    我:还问我什么事,没有事就不能来了?
    她:不好意思 ,没有事也可以来呀。
    她说来找过我两次,我没在,我半信半疑。
    我让她试用我的“美加净”含漱液,她拿到水房一漱口就吐了;我就想到她会很快吐掉的,我跟到水房,她已经吐完了。我大笑着跑回房间,这姑娘真是天真地可爱!我告诉她这是含漱液,要先兑水,然后含在嘴里30秒以上,再漱口、再吐掉。她兑好水,含漱起来,一边漱,一边看表;我说时间可以长一些,一分钟吧;到了一分钟,她一边用声音示意,一边伸出一个手指,急于吐掉;我知道她兑的原液太多、而水太少了。
    俩人聊了三个多小时,中间她们班的男生贺万忠来,一点眼色也没有,我哼哈着应付了几句,他看再也找不到话头了,才走。不过,他还我的研究生复习考试资料,倒是正好借给董姑娘。
    俩人说笑一阵,我劝她考研究生,说她和郭庆结合的可能性极小;她既觉得事业重要,又难割舍感情,我的话似乎有些作用,她准备近期去趟复旦。
1990年11月2日 星期五
    学校卖桔子,5角钱一斤,青黄色的,我买了十斤,是校工会搞来的。工会给我的感觉,就是单位的福利部门。
    午饭扣,我收拾打扮一番,去影视公司。
    上次去时人很多,今天人也很多;郭经理刚接待完2个人,接下来就和我谈。郭经理让我在外联部工作,任务是拉广告,拉成一件,得10%的报酬,差旅费自理。我想住在这附近,这样上班可以近一些,郭经理说住房将来可以考虑,暂时先给我买月票,让我天天跑。
    我去外联部看看,才招来的6个人,都在那里闲聊,都是暂时不转关系,先试干。我看他们都像是社会青年,油腔滑调有余,精明干炼不足。我和他们随便聊聊,大家似乎都没打算去拉广告;他们是做着明星梦来的,我又何尝不是呢?天晓得,我会放弃风景如画的宁波大学里的大学老师工作,到这种地方来?笑话!
    我找郭经理谈室内家庭剧的构想,我认为这应当成为未来电视剧的发展方向,投资小、见效快;他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而只对想方设法地拉钱情有独钟,真没劲!
1990年11月3日 星期六
    今天妈妈来信了,她还没收到我24日的信。巧的是,我们母子二人的信里,都提到了台湾影片《妈妈再爱我一次》,这也许是母子感应吧?妈妈的信里还附着定海叔叔的信,说打算为祖母修坟。
    上午,海蕾没来,也许是她父亲不让她来吧?我没打电话问,我认为没有必要,本来就是无所谓的。
    前天董姑娘说她们班的万巧君还没有朋友,我今晚去给小俞说:要不要和万巧君谈谈?
    前几天,我看到报上某女的征婚启示,我回信说面谈,但没说自身条件,结果没有回信。今天我又看到了报上的两则征婚启示,我虽不抱希望,但还是想试试,也许是太无聊了吧?我心说:如果能找到董姑娘那样的真太理想了!可惜她还是爱幻想的年纪,好像飘浮的云一样捉摸不定,而我又不能太耽搁。
    我把87班的董黎君和於忠莉比作《红楼梦》中的林林黛玉和薛宝钗,从相貌、气质看,俩人都极像。董姑娘前天来,听我这一说,她说也是,她说她很喜欢林黛玉;我说她喜欢穿冷色调的衣服,她说是的。
1990年11月4日 星期日
    今天凌晨,我写信,从0点写到凌晨2点45;先是给家里,再是给报上二位征婚的姑娘。我想尽快结束单身生活。
    早起进城。11点半,我在文化宫看电影,长影片《民国特大谋杀案》;2点05分,我又在兰江剧院看电影,北影和香港金马合拍的影片《黑色走廊》。
    中午,我在副食店楼上吃了两碗馄饨。看完电影,我在副食店里买了一板香蕉(3.33元一公斤),和十袋方便面;又去冠生园,买了一盒中型的奶油蛋糕(5.93元),和半斤上海产奶椰水果糖;在一百,我买了件白色半高领印有字母的秋衣。
    晚上回来很累,我硬撑着洗完了衣服。我不习惯把本来是今天该做的事情拖到明天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