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是龙的传文

田先进

老子写于2500年前的《道德经》，是一部龙的传文，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影响很大的重要经典之一。儒、释、道文化通融中，道是骨干，是中华文明的精神支柱。《道德经》上承易理，下启玄学，思想深邃，言简意赅。老子以其天命的智慧，深沉地讲述万物之源，治国之术，行政之道，为人之本，立世之则，率性之要。通篇贯穿“道法自然”，“大道和谐”的朴素辩证思想，折射出中华民族追求和顺，崇尚和美，构建和谐的基本愿望，体现了中华民族历史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独具特色的无穷魅力。“天人合一”，清静“无为而无不为”的认识论，为实现人与自然的协调圆融，共存共荣，提供了丰富的哲学资源；“爱民治国”，“天下为公，”“以百姓之心为心”的方法论，表达了古代先贤真挚的民本情怀，成为中国政治思想的基本内涵；“求同大同”，“出世入世”的世界观，对中华民族形成协和万邦，爱好和平的中正品格，起到了不可忽视的积极作用；“立德修身”，“以德体道”，“侯王要以身为天下”的价值观，和“谦虚宽容”，“少私寡欲”的平常心态，是滋养人们精神家园的永不枯竭的活水源泉。老子如龙行而文萃，思想穿赿时间，空间的形式，超越信仰，国度的界限，经世长存，历久弥新。其道法自然的觉悟，见素抱朴的姿态，柔弱不争的定力，静以待机的恒心，上善若水的情怀，知止不殆的活力，有容乃大的境界等等，综合性地昭示出大德形象的光芒。古往今来的圣贤方家和儒、释、道的信众们，都从《道德经》中汲取过真理的营养，把道和德作为言行的最高范畴和最高信仰，得到了世界进步文化的认同，并且开创了人类优生理念的先河。
老子是一个博览群书，见解独到，愤世嫉俗，超脱杂欲，立德立言，公谨公明的智者。生于春秋末期的武丁庚辰二月十五日，即公元前571年，传说初生而白发，故称为“老子”。矢志清修道德，得以益寿延年，在世约一百六十余岁。骑青牛，西出函谷关远去，有“化胡”传说。青为黑色，可容百色；牛性执着，步伐踏实，人向西去，紫气东来；含意潜在，虚怀若谷啊！《四六金书》中有《太上坛》青词曰：“函谷关前紫气盈，乘牛西度羽衣轻。神光洞彻名山境，道妙幽微号太清。八十化中分庶教，五千言内贯群经。自从留得丹书后，白鹤青鸾日夜鸣。”
司马迁在《史记》中对老子有记载：老子者，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今河南鹿邑），姓李、名耳，字伯阳，谥曰聃，周守藏室（今图书馆）之史也。
孔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见老子，其犹龙邪！”
老子修其道，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西域）。至关，关今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时，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言而去，莫所终。
司马迁对老子言行的记载很生动。老子对孔子所讲的话很实在。老子认为万物生发的总根源是“道”，自觉修行“自然之道”，主张清心寡欲，静待时机。对事物发展变化客观看待，因势利导，按自然法则行事。他对现实的忧虑和关怀使他一直心系天下。但他看透了单纯教化的虚伪性，主张重新回到纯朴的原始状态，静而不止，为而不妄。孔子后将老子“无为无不为”等思想内涵化入“中庸之道”，形成了儒学经典，被封建王朝树立为大圣人。但孔子一直未能超凡脱俗。“淫志”于治世而难以清心寡欲，始终未能放下意识纷扰的思想包袱，也就一直没能进入大公无私的境界。老子的“清静无为”与孔子的“中庸之道”存在原则上的不同。老子虽然后来被神格化了，形象多次遭到历史风雨的冲刷，精神依然长存于“道”中，这是“天机”！传承《道德经》而悟道的庄子等人，成就“逍遥游”者，也都高山景行。千古不朽的《道德经》是仰之弥高，天施地育人为三合的大道真理的“指迷录”，指引一代又一代人了解生命真谛，觉悟出世入世，把“清静无为而无不为”作为人生优育的至高点。
西汉初期，唐代初期都曾将“清静无为而无不为”引用为治国的“南面之术”，出现了“文景之治”，“贞观之治”。东汉时期，道教形成，老子被奉为“道祖”，即：太清仙境虚无自然太上老君道德天尊。《道德经》被奉为道教的根本经典。唐代李氏皇帝尊老子为“朕之始祖”，追封为“太上玄元皇帝”，定老子诞辰日为国庆日，封道教为国教，各地大建玄元皇帝庙堂，天下道观曾有1687所。唐玄宗李隆基还曾为钦定印行的《道德经》作序，令全国每家每户必备一本《道德经》，人人习之。宋徽宗赵佶，明太祖朱元璋，清世祖皇太极等都对《道德经》作过注解。朱元璋认为《道德经》是“万物之至根，王者之上师，臣民之极宝。”近代思想家黄宗羲提出的“天下为主君为客”，康有为的“维新与大同”，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等等，都以道德为底蕴。毛泽东的著作中也曾灵活化用了老子的一些思想，如“坏事可以变成好事，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等等，不胜枚举。前些年，美国《时代》周刊推选出全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十位作家，老子名列第一。两千多年来，中国历史上研究《道德经》的著述有2000余种，注解发挥者代有才人。有的探究玄妙，洞明阴阳，融通易理，体察造化；有的由儒入道，分析精华，寻觅道旨；有的“性命双修”，返璞归真，了道成仙；有的援佛说道，明心见性，试问天机；有的清静无为，养生报国；有的洁身自好，进修觉悟……一部《道德经》，千秋文华心。1916年至今，外文翻译出版的《道德经》有250多种，涉及17种西方文字，世界上几乎每一种语言都有一个版本。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在西方，除了基督教的《圣经》之外，数《道德经》的译本出版种类最多。美国学术团体委员会发起在各国轮流召开“国际道教研究会”，第一次会议于1968年在意大利举行，出席会议的都是欧美各国的代表。《道德经》放之四海而皆准，世界需要《道德经》。中华宗教文化交流协会和中国道教协会于2007年4月22日至27日在西安和香港举办了以“和谐世界，以道相通”为主题的“国际道德经论坛”。老子的思想品格和文化魅力在全世界再度大放异彩。
《道德经》作为精神财富，不仅属于全中国，而且属于全人类。不仅曾经有益于历史，而且也会有益于现在，还将有益于未来。替天传言的教益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老子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系统地提出宇宙本源学说的哲人，他把宇宙本源称之为“道”，道之在道，“玄之又玄”。玄是天地万物生发的机制，生于万物，生成万物，没有质和量的规定性，不是“无”与“有”的机械论。道的作用神通广大，出乎人的主观意料。人在道中，心到神知。道本，虚无而生万物；道性，柔弱而胜刚强；道态，自然清静为常；道行，阴阳协调变化。修道者，以致虚守静为基本方法，以少私寡欲为生活准则，以与道合真为最高境界。真可谓：入真门，皈真教，参透真玄真人在；来妙境，达妙理，顿开妙道妙神通。德国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曾说“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那是希腊哲学家发明形式逻辑体系（在欧几里德几何中），以及通过系统的实验有可能找出因果关系（在文艺复兴时期）。在我看来，中国的先哲们没有走这两步，那是用不着惊奇的。令人惊奇的倒是这些发现（在中国）全部都做出来了。”（《爱因斯坦》文集）美国从事高能物理研究的卡泼来博士说：“中国的哲学思想提供了能够适应现代物理新理论的一个哲学框架。中国哲学思想的“道”暗示着“场”的概念，“气”的概念与量子“场”的概念也有惊人的相似。（《物理学之道》）日本禅学大师铃木大拙博士说：“我把他（指老子）认作是东方的代表。”（《禅与心理分析》）德国著名哲学家黑格尔说：“传统并不是一尊不动的石像，而是生命洋溢的，有如一道洪流，离它的源头愈远，它就膨胀得愈大。”（《哲学史讲演录导言》）当今已进入人文全球化和知识经济时代，中国和世界必将出现研究《道德经》等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的热潮，以缓和包含文明在内的意识形态上的冲突。这也正是“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啊！世俗万般，经法千卷，尊道贵德，追根溯源。
历代都在探讨《道德经》，意义不仅仅在于老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理解文明的启迪。物换星移，沧海桑田，老子及《道德经》依然闪耀着睿智的光辉，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幸运之一。美国物理学家卡普拉在《非凡智慧》一书中说：“在伟大的诸传统中，据我看，道家提供了最深刻并且最完美的生态智慧。”这个最深刻最完美的智慧就是“天人合一”、“阴阳平衡”、“尊道贵德”，促进个体与整体和谐共荣的思行方式。具有生道合一的生命价值，知止不殆的生态价值，道在人中的生活价值。在道德的光辉照耀下，人们心理上广安的大方向是一致的，自由与共和，得道而居之。虽然老子的学说后来屡受历史风雨洗礼，但终于还是被公认为是站在人类思想的高端。即使被奉为了道教的根本经典，道教历来并没有反对科学。科技史学家李约瑟说：“在中国文化技术中，哪里萌发了科学，那里就能寻觅到道教的遗迹。”（《中华文史论丛》1979第三辑）虽然如今西方某些区域文明已经或正在如日中天，但“企者不立”，因为“轻则失本，躁则失君”。天道轮回，死生相续，“辅万物之自然”的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势在必行！老子的思想也必将与时俱进，更加精彩。
《道德经》的主旨是“我自然”，老子深刻关切，多方暗示人生优化的期望要领和人与自然的协调重点。合同天地人，优化精气神，珍惜自然美，崇尚道德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基础，是中华文明的重要价值观念，是世界人民的共同愿望。老子在2500年前就破天荒地第一次把物质世界当作一个整体来把握，这是中华民族早期质朴的科学发展观的萌芽。老子力图从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找到统一的协调的关系，认定“道统万物”，大大提高了中国先人认识世界的思维水平和善处自然的实践能力。《道德经》中肯定了万物协和性，涵蕴性及依存性。人类在自然界中只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追求社会进步的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天地万物各自的遗传本性，生存方式，平衡机制，充分考虑自然界生态环境的承受限度和人与自然和平相处的可能，对破坏生态平衡和干预别人家事的行为，即使有局部的哪怕是极大的眼前利益，也必须要自觉约束，寻求和解。以“道”为本和以人为本是一致的，人与万物休戚与共，保持生态持续平衡，才会使世界充满进步的活力，才会使生命具有真正的意义。现实生活中的个人所求事物须与自然大道相符，利益众生。如果私欲妄为，背道而行，必将遭到自然规律的惩罚。近半个多世纪以来，征服自然和利用自然的观念导致人类对自然资源进行掠夺性采用，自然环境已遭到严重破坏，人类面临的各种困难和灾害很多。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说：“不要过分地陶醉于我们对大自然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人类在大自然的报复面前无能为力，一次又一次地慢咽苦果。长此以往，人类将自己消灭自己！《中国青年报》2005年2月23日有一篇《寻找大地之神》的文章，其结尾写道：“人类对大自然有天生的敬畏和热爱之心。敬畏是因为千百年来她不断地降灾难给人类，并在其基因上打上深深的铬印。热爱是因为大自然赐以食物和庇护。人类这种天然之心正是萌生“神”与宗教的土壤，也是大地景观吉凶意识和审美意识的本源。如果我们过分地依赖于现代科技赋予我们的”超人“能力，而将千百年进化来的自然人的能力抛弃，并将“神”或敬畏之心彻底埋葬，那么灾难必然会降临。“超人”诞生，宣判了“神”的死亡，“神”死了，则人不得不死。”人类对于天下万物应合理利用，参赞化育，不要试图以科技的力量取代自然系统的本能。天地间生命系统与环境系统相互作用的规律及其机理就是“道”与“德”的规范性要求。“以道为宗，天下平；以德为光，普化灵；以天为体，合人耕；以尊为师，替天行。”（台湾中华道宗协会宗旨）老子认为“道统万物”原理支撑下的“清静无为而无不为”，是解决现实问题，兼顾未来发展的重要途经，也是修身养生的基本要领。道与德合二为一，天道即自然之道，应当“利而不害”。圣道即王道，应当“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人道即处世之道，应当“损有余以奉不足。”要使天下弊绝风清，和平发展，就应“知常、知止、不妄作。”一切自以为是，都将咎由自取。
世间所有学问，都是为了解决人生问题，提升生命价值。道德虽无形迹，却是万物生发过程中客观存在的一种发展动力，难以用恰当的语言来描述，常人也就难以完全理解。道是规律德是宗，好比月亮在水中，实际月亮在空中。水中月是天上月，物中道是心上道，自觉感悟方知妙。正确地悟道行道布道，快乐与幸福便可以得到。宇宙的总中心是正大光明，端庄无邪，公平慈勇，这是道德的本性。敬天爱物利人，是立道的根本；修身养性积德，是成果的基础。修道积德不必脱离现实，“和其光，同其尘”。和同于真善美就是。弘扬“道”的精神，实践“德”的智慧，涤除浮尘，彰显纯真，有助于升化无形的意境，精彩有限的生命。从我做起，圆融人际，让环境宽松，让人景愉悦。“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一再强调的“自然”、“无为”、“不争”、“寡欲”、“虚静”、“柔弱”等，不是无所作为，也不是甘于受辱，更不是虚伪消极。而是顺天应人，尊道贵德，待机善行。无为非莫为，不争休蛮争。成果存优果，培根去劣根。寡欲除杂欲，求真慕本真。思行如圣水，道德仰天尊。。
《道德经》短短五千言，涵盖了宇宙，自然，人生，涉及天文、地理、政治、军事、经济、哲学、医学、伦理，管理等诸多领域。修身养性的要义，也是养生术的理论渊源。第五十四章可以说是养生论的总体指导原则。心灵返璞的基础上追求生命归真，超越世俗困扰，摆脱身心桎梏，修养推已及人，道德惠行天下，便可进入相对自由的境地。返璞归真是养生的根髓，洋溢着浓厚的生活哲学宗趣和人体科学奥秘。清静无杂欲，宽容有德善的前提下，复归如“婴儿之心”，天真无邪。通过炼气、养神、涵德，修身，达到健康长寿的理想。虽然过去曾有一些“假道学”故弄玄虚，以假乱真，曾使老子如白玉蒙尘，并让一些凡人坠入“迷信”的误区。但“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拂去尘埃，庄严法相，《道德经》依然是金光大道！
古人对经典的注述早已有“信、达、雅”的规定。信是忠于原著，达是表述清楚，雅是文字优美。后人作注，对优秀传统文化客观科学地活学活用，这是精神文明的责任。道“名可名，非常名。”我文之文，是习文。“众妙之门”，千里之行……

（作者单位：紫阳县人民政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