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瀛湖水 灵秀织女石
——陕西安康应是牛郎织女故事的发生地之一
丁 文
地方声言是牛郎织女故事的发生地,并积极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但实事求是地说,有牛郎织女传说的地方不一定是该故事的源头之地,就如同有大米出卖的的地方不一定是大米的产地。是否是牛郎织女故事的发生地还需从历史典籍、文化变迁、地理民俗诸方面仔细的考量甄别,我认为牛郎织女传说的发生地应具备如下几个条件:
一是有成型的比较完整的牛郎织女故事的文本;
二是黄河、汉水的流经地;
三是早期有发达的农耕文明,有悠久的稻作文化和蚕桑文化;
四是具丰厚的古代文化积淀,先民颇有浪漫情怀;
五是山川地理有关于牛郎织女传说的蛛丝马迹可供寻觅;
六是有与此有关的历史记载,或为正史,或为野史,或为传闻。
据本人研究,早在汉代,《大载礼记·夏小正》就说:“是月织女东向,盖言星也。”这就说明,至晚在汉代中国人就已经知晓织女星的运行规律,以农历七月最为显著。《史记·天官书》说织女“是天帝外孙”,也就是“天孙”一说的由来。《星经》:则说“牵牛,名天关”。牵牛星就是牛郎。
牛郎织女的说法最早见于《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河汉”者,黄河、汉水也,所指明确,点出了牛郎织女故事的发生地在黄河、汉水一带。
牛郎织女的故事萌芽时间不晚于先秦,汉唐已见雏形。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云:“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嫁河西牛郎,天帝怒,责令归河东,惟每年七月七日夜,渡河一会。”而古人认为天地对应,汉水处天下之中,是以天河对应汉水。故《广志》云:“天河曰银汉,亦曰汉津。”牛郎涉汉津而会织女,水深不可测,于是《淮南子》又有“鸟鹊填河以成桥”之语。有如此说法,可以认定:牛郎织女的故事发生在汉水岸边的可能性在黄河之上。
陕西省安康市在古代桑麻列植,佳饶水田,故有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发生;有汉江贯通东西,故在河之洲有君子歌窈窕之章。二者相映成趣,谱写汉水文化浪漫篇章。
安康城沿汉江上行三十余里两岸有巨石存焉,酷似人形翘首相望,本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民间附会牛郎织女的传说,名之为牛郎织女石。明末清初安康著名诗人作有《织女石》,诗云:“宝髻森森立水旁,临崖翘首望牛郎。秋霖暗接当时泪,春草羞添向晓妆。千里月华舒惓眼,九回汉水浣柔肠。绮罗丛积人间妇,谁似渠心一片钢。”其姊妹篇《牛郎石》诗云:“横吹碧落音遏云,今夕佳期汉水津。两地似疏还似密,一年非阔又非频。填河殷勤劳鹊意,载渡坚贞牛郎心。清漏渐移欢娱短,胜得广寒寂寞深。”
安康民间传说:牛郎父母早逝,哥嫂刻薄,只好分家另过,只与老牛相伴。适逢仙女下凡,在汉江沐浴嬉戏,牛郎用老牛计,拿走了织女的绿色羽衣。织女为牛郎的真情所动,留在人间为牛郎妻。自此,男耕女织,相濡以沫,膝下并添一儿一女,生活幸福美满。老牛临死时叮嘱牛郎留下他的皮,以备急难时派上用场。织女违反天条,王母亲下凡尘带走织女。牛郎急披牛皮,担了两个小孩腾空追去。王母拔金簪回身一划,霎时间滔滔银河横亘其间,隔开一对恩爱夫妻,落得泪眼盈盈,隔河相望。王母有慈悲之心,令喜鹊传话,准许每七天相会一次,喜鹊误传却说每逢七月初七相会一次。王母令喜鹊搭桥以示惩罚,于是便有“鹊桥渡”的说法。民间传说七夕夜深人静之时,在葡萄架下可听到牛郎织女久别重逢时的脉脉情话。相沿成习,农历七月初七逐渐演变为七夕节,又称乞巧节、女儿节,当代人将其打造为本土的情人节。唐宋以降,各民族的七夕节有多种节日活动在这一天展开,浪漫温馨,颇具女性情趣。
安康故荆楚地,早在汉代蚕桑产业已颇具规模,曾获朝廷金蚕奖,其奖品鎏金蚕已于十几年前出土于本市石泉境内,可以说当时是“织女遍地下夕烟”。该市有发达的早期农耕文明,稻作文化有史可考,牛郎又岂在少数!春秋时期,该地区纳入周公采风范围,以《关雎》为代表的诸多民间爱情诗篇编入《诗经·周南·召南》。其中不乏南国佳丽,少男少女能不演绎投怀送抱的爱情故事!而且,该地古文化风韵独具,又有牛郎织女石的遗迹存焉,考量史实和传说,安康是牛郎织女故事的发生地之一当无疑义。
牛郎织女的故事是中国古代四大爱情传说之一,是弥足珍贵的民间文化遗产。生活于四塞之地的安康人自古以来心理封闭已成定势,无论外面世界如何精彩、本地的文化又如何精彩都不大在意。故本人呼吁全国诸位学界同仁,看在弘扬民族文化的份上,关注一下这片文化沃土,对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做些研究,则民族文化幸甚!安康人幸甚!
(作者单位:汉滨区文化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