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峰:只有精英进城的户籍改革让富者更富穷者更穷?


  中国社会科学院25日发布研究报告称,户籍制度改革不应只考虑精英的发展。差别化落户政策也不应该成为人们进入城市的层层筛选。社科院最新调查结果显示,有超过半数的受访者认为传统户籍制度有问题,其中,13.77%的人认为“有问题,要彻底取消”。(第一财经日报2015-12-25)

  报告称,“如果把当地户口当成奖励有才能的人的奖品,把户籍改革变成让少数有能力的精英得到他们想得到的城市户口,那么这种改革恐怕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会带来新的社会矛盾。”

  差别化,积分,都是在把想进城的人分为几等。差别在哪里,积分靠什么去挣?是有文凭、有才能,还是有钱、有房、有好的工作,亦或是有地位等等。精英、非精英,也会在户籍面前慢慢拉开距离。

  卢永峰认为,只让精英进城的户籍改革,不过是修修补补,并没能改变现状,还可能引发六大后果。

  一是助长“机会不均等”问题。当前导致社会信任风险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机会不均等,使得社会阶层固化,导致富者更富、穷者更穷。如果只是让精英进城落户,最终享有更多利益,获得更多机会发展,非精英人员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二是继续拉大贫富差距。当前,我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主要原因在于制度设计方面的问题。其中户籍制度就是一个重要的制度障碍,它人为地造成了城乡二元结构,人为地制造了精英与非精英之区别。

  三是扭曲就业结构。由于户籍制度存在浓厚的计划经济体制色彩,与现在的市场经济体制不相适应,尤其是在人力资源配置方面存在阻碍。比如一些城市用歧视性的行政政策限制低端行业发展,导致此类劳动力严重短缺,反而抬高了此类劳动力价格。

  四是影响公民的迁徙自由权。追求迁徙自由应该是户改的基本目标,而且是城市、乡村活力迸发的主要因素。城市要有活力,首先人就要有活力,活力怎么来?基本的自由应该要予以保障,不要让人受到户籍以及背后利益的牵扯。

  五是可能诱发城市不和谐,出现“人分等级”问题。目前,由于户籍制度绑定了许多社会福利和公共服务等附加属性,造成了事实上的公民地位上的不平等,导致城乡之间、工农之间、不同城市之间的不平等状态,加剧了社会分化。这种分化会导致一部分人成为城市流民,城市不接纳,农村回不去,从而成为城市的不和谐因素,威胁社会治安。

  六是影响一亿农民工的市民化进程。如果要让农民工进城,并且市民化,就要大胆改革户籍制度,而不是只走精英化的路子。毕竟对于广大农民工来说,精英化的条件太过苛刻,使得他们不得不游走于农村与城市之间,形成了“伪城市化”或“逆城市化”现象。

  在卢永峰看来,真正的户籍改革,应该向所有人“自由”地敞开着,只要他们愿意在这座城市住下来、找工作,就应该接纳他们。因此,最重要的还是要实现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真正让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享有基本的公共服务,从而逐步剥离户籍制度上的各种服务与福利。

  城市之间的差距、城市里人们的差距,只能由市场和法治来决定,只能由人们的创造与勤劳来决定,而不能人为在机会、权利、规则上设置种种障碍,人为地把人们分为三、六、九等,这样只会阻碍社会的流动,加剧阶层的固化,影响社会的活力,从而威胁社会的进步与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