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58):

通麦天险

2015年7月16日。

离开帕隆藏布悬崖上的观景台，汽车一拐弯，就进入“通麦天险”了。

在两千公里的川藏线上，通麦段只是其中短短的十四公里。但就是这短短的十四公里，却令领教过的人谈虎色变，包括旅行者和司机。“通麦天险”也叫做“通麦坟场”，这十四公里悬崖上的天路，几乎每一米都坠落过汽车。

一走上通麦公路，就开始心惊胆战。路窄、坡陡、弯多而急、路面糟糕，路侧缺乏防护。还好，我们经过的时候没下雨。如果下雨，路面极容易打滑，一旦控制不及，极容易落入江中。我们出发的早，堵车还不是很厉害，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通过了这十四公里。据丹增说，有时候，一堵就是一天。通麦公路是单行道，又时常在维修，且没有交警指挥。堵车是常事，一旦堵车就只能依靠民间力量自发调节，而很多年轻司机有时候又缺乏公德意识，于是长时间堵车成为通麦段的常态。问司机多少时间可以通过通麦，大多不能确定。看运气吧！

这次我们过通麦，算是有惊无险。天气晴好，路面不滑，车子也不是很多。而且，丹增技术娴熟，他的海马马力强劲。我出发前很担心地问丹增开没开过通麦——如果他说没有开过，我会立即下车逃跑的——丹增似乎有些不屑。开没开过？经常开。这十四公里的爬行中，我手心里捏着汗，心里一直默默为一车人祈祷。说实在话，计划走川藏公路回云南的时候，心里一直没谱的就是这段公路。要是下雨，要是路滑，要是发生泥石流，回不去的可能性很大。这也是我一个人进藏的原因。

我问丹增，川藏公路这样重要，偏偏被这十四公里卡住脖子。通麦公路路况这样差，难道国家不维护吗？丹增说，不是不维护，而是经常维护，天天维护。但是，通麦段处于世界第二大泥石流群区间，一边维护，一边被破坏。所以几十年来情况就一直这样。不过，情况很快就会变好的。通麦隧道正在施工，预计明年可以完工，到时候就可以绕过通麦天险了。一座隧道已经修好，一座大桥正在修建，看来天险变通途的日子不远了。

走过通麦大桥，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一条命捡回来了。整个过通麦期间，两眼一直盯着路面，紧张之极。现在，终于可以放松心态，继续欣赏窗外的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