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59)：

远眺米堆冰川

2015年7月16日。

在波密县城吃的午餐。因为旅行社的餐标只有二十，我们就只能每人吃一碗面了。小餐馆似乎也很配合，不论肉丝面牛肉面还是鸡蛋面，一律收二十。

继续前行，无限风光在前头。似乎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兴奋，周边的一切景色都那样美好，一个上午的审美疲劳似乎消失了。青稞已经成熟，金黄金黄的样子；远处是茂密的森林，更远处是黑色的高山和白色的冰川。波密是“冰川的故乡”，大大小小的冰川随处可见。

100多公里走了两个多小时，这还是丹增求人修改限速单的结果。不过，一路风景迷人，大家并不觉得疲倦。前面一站是米堆冰川。丹增说看米堆冰川有观景台，如果要近距离观看，需要骑马，来回得三四个小时。丹增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尽管西藏日落一般在九点之后，但我们前面还要去然乌，然后再返回波密（我本人原来的计划是住在然乌，后来改变计划准备去墨脱，于是需要与他们同返波密），时间就会很紧张，而且得开夜车。丹增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在观景台观看就可以了，这样可以节省点时间。我想起旅游行程上安排的就是“远眺米堆冰川”，这样处理也可以接受。

没想到，在观景台“远眺”也成为难题。到了停车场，丹增准备去买门票，工作人员说，米堆冰川景区因为内部道路维修，已经关闭，车不能进，游人也不能进。丹增一下傻眼了，很为难地看着大家。他的汉语不好，无法作出更多的解释。其实这是旅行社的欺诈行为。米堆冰川从六月上旬就关闭，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可仍然还将其作为林芝-波密游程的重要一站。我很同情丹增，他应该也是被旅行社耍了一道，至少是被拉来做了挡箭牌。我不想说些什么，我对旅行社早就绝望并深恶痛绝，计较也无济于事，再说我也不愿意为难丹增。黄先生一家也颇为大度和容忍，除了黄太太发了两句牢骚，没有表达太多的不满。

不过还是可以“远眺”米堆冰川的。在停车场一侧有一个石堆，从上面远远可以看到米堆冰川的一角。几个东北大姐正在那里拍照，并不时发出感慨。米堆冰川被誉为西藏最美的冰川。远远望去，她像一个少女一样静卧在大山之间。“米堆”用来形容这一冰川的洁白，似乎没有更好的词汇可以使用了，就只能说是像“米堆”一样。确实，在这几天看过的几个冰川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杂色，比如，卡若拉冰川就因为公路的烟尘而呈现黑色，而米堆冰川，在十几公里之外，呈现的却是纯净的白色。尽管只是远远地观看，还是心潮澎湃，情绪激昂。上午经过鲁朗林海及牧场时候的那种激动情绪再次被激发，我又感觉到鼻根一酸，眼睛发热。

米堆冰川美得让人心疼。但让我心疼的却又不仅是他的纯净和美妙。远远看去，冰川中部有一大片塌陷下来了，塌陷高度据说有三四百米。因为气候变暖，米堆冰川正在缩小，而这次严重的塌陷，正是气候变暖所致。心下不禁感叹，这一次远眺之后，也许再也看不到米堆冰川的美丽了，也许过不了多少日子，米堆冰川会整体塌陷，甚至会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