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3月,谷歌公司发起的世纪人机大战引起广泛关注,目前的结果是谷歌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以3:1比分战胜韩国围棋顶级高手李世石。双方交战仅剩余最后一场,在北京时间3月15日(周二)中午12点进行。
先来看一组传播数据:根据谷歌发布的消息,首场比赛一共有1亿人观看了对抗赛直播,其中,6000万人来自中国(远远大于2000万的围棋人口);欧洲各国围棋官网因此事件访问量翻了10倍。比赛的最大赢家之一、谷歌深度思维首席执行官兼谷歌副总裁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在AlphaGo首次战胜李世石后一夜之间收获了3300篇韩国媒体文章的报道。
人机大战还引起了中国国家级电视台CCTV的报道。在人机五局大战第四局比赛战至关键局面时,央视新闻频道转播画面直接从“两会”切到比赛现场,足以看出人机大战关注度之高。笔者认为,这次人机大战已经不单单是一场简单的高新技术展示,更是一场谷歌公司精心布局的传播活动策划。
一、设计极端案例,到高手家门口挑战
围棋一直被认为是人工智能领域的最大挑战,因为围棋可能出现的棋局比宇宙中的原子还要多。与之前人机大战相比,此次挑战比赛难度更高,而且比赛场地就设在围棋强国家,颇具专门跑到武林高手家门口去“挑战”的气势。类似于一个民间高手跑到少林寺去叫阵,自然会引发关注。同时,发源于中国、具有3000年古老历史的围棋也充满了浓厚的神秘感。
本次挑战的对手也是闻名围棋界、媒体熟知的顶尖高手。2012年,韩国新生代棋手李世石已经夺得第14个世界冠军,在几乎所有的韩国赛事中均名列前茅。而且,作为一名极有个性、性格叛逆的棋手,李世石从来都是毁誉参半。“停职风波”、“退赛风波“曾经震动了整个围棋界,但也收到了来自媒体的重磅关注。2002年10月8日,时为三段的李世石在韩国KAT杯围棋最强战(围棋联赛)一场比赛弃权,致使电视转播无法进行。从公众关注度而言,年龄、性格特点和出道时间也是本次比赛谷歌公司选择围棋选手的重要原因。正如谷歌公司所言,李世石以好战而闻名,这就是他所传达出的,我们期待的那种东西。
此外,人机大战还是一个容易引发无限联想和伦理争议的话题。首先,比赛关乎人脑与电脑之间的智力水平高低,能够引发关于人工智能的种种未来图景。例如,机器人照顾病人,机器人管家打理家务等等。其次,人工智能照此速度发展,电脑未来是否有可能控制人脑?也是一个具有争议性的伦理问题。正如著名物理学家霍金所警告的,当人工智能有朝一日超越人类时,“甚至可能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智能武器来控制我们”。
二、巨额奖金、媒体传播与名人背书,增强说服力
本次人机大战百万美元巨奖是一个新闻点:五盘对局三胜以上者为优胜,获得奖金100万美元。李世石下满五局可获得15万美元出场费,同时每胜一局获得2万美元胜局奖金。如果五盘全胜,胜局奖金为10万美元。即:如果李世石五战全胜,最多可获得125万美元收入。如果谷歌全胜,则把奖金100万美元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由此,谷歌公司借机树立了自身的公益形象,增强了在亚洲公众心目中的好感,可谓一石三鸟。
在媒体传播方面,谷歌方面充分借用了媒体记者的声音发扬光大。2月22日,韩国棋院和谷歌在首尔和伦敦同时举行了通过视频连接的两地记者发布会,宣布:韩国天王李世石九段将于3月初约战人工智能“阿尔法围棋”,进行一场围棋界顶级的人机大战。 3月8日,在韩国首尔召开记者招待会。会上宣布,人工智能程序“阿尔法围棋”与李世石的为期五天的“人机大战”将于3月9日揭幕。除了这两场记者招待会以外,每场比赛结束后还举办新闻发布会,针对媒体提问和质疑即时做出反应。
根据报道,为了见证这一场人机终极对决,各种在线平台和应用平台包括新浪、腾讯等门户网站成为谷歌授权的比赛直播方,并且受邀前往韩国首尔,在一线带来实时动态。由此可见,谷歌对直播活动进行了媒体平台的扩散与筛选。
比赛还招来了关注围棋和人工智能发展的同行名人关注。这主要是来自两拨人马,一路是聂卫平等围棋名人,一路是关心人工智能科技发展的公司老板。前者如,新浪科技邀请到了“棋圣”聂卫平和创新工场创始人李开复进行赛事解说。腾讯科技全程直播报道,特别邀请了十一位重量级嘉宾参与到3月9日到15日的五场系列比赛中,为观众深度解读和分析这场精彩的人机大战。这十一位嘉宾包括前CCTV主持张泉灵、创新工场董事长李开复、搜狗CEO王小川、中国围棋队总教练俞斌、著名棋手常昊九段。此外,年仅18岁、一年之内收获个人世界大赛第三冠的柯洁也趁机微博直播大火,成为网红人物。
“人工智能已经在最近几年,成为各家科技公司重点研发的方向,这次人机大战无疑具有里程碑意义。”创新工场创始人李开复在比赛前的这段评论吊足了公众的胃口。3月13日,Facebook CEO扎克伯格也强烈表达了对此事件的关注。在个人主页上扎克伯格写到:“祝贺谷歌DeepMind团队三胜围棋大师李世石,这是在人工智能研究领域上历史性的里程碑。我们感到非常兴奋。”从传播效果看,名人在传播力、可信度方面都增加了说服力。
三、五局三胜回应“秘密协议”,制造故事悬念
一场比赛,倘若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就没有什么看头。相反,势均力敌的决战才会引发人们的猜想。谷歌公司为此事先其实做足了功课。先是在欧洲挑选了一名准专业选手试手。接着,在国际顶尖期刊《自然》发表专业论文,引发圈内预热。1月28日该杂志报道:由谷歌开发的一款人工智能,在一场秘密试验中, 5:0击败中国旅欧职业棋手、2013——2015年三度欧洲围棋冠军、法国围棋总教练樊麾二段,这是人工智能程序首次在不让子的情况下战胜人类围棋选手。 在比赛3:0的结果遭受质疑的时候,3月11日,AlphaGo开发者哈萨比斯、黄士杰在网上做出公开回应否认存在“潜规则”,称在AlphaGo与李世石九段的比赛中,采用了中国围棋规则,且没有任何限制。从危机公关的角度,这意味着,DeepMind面对危机采用了否认策略,不承认“不准打劫的秘密协议”的存在,让比赛过程增加了神秘感。
此外,谷歌在人机大赛过程中通过通俗语言,及时推广了人工智能技术本来深奥难懂的知识。例如,解释基于神经网络的深度学习理论,用了围棋学习的例子:模拟人脑神经网络,通过大量数据分析学习了3000万步的职业棋手棋谱,再通过增强学习的方法自我博弈等等,如此就与之前的计算机计算每一步的可能性进行比较,成功介绍“我感觉这样会赢”的人工智能特点。
时至今日,比赛结果的最终胜负已然无关紧要,因为本质上这是一场精心布局、效果完美的活动秀。全程不仅吸引了来自世界的海量眼球关注,而且还加入了名人背书,带动了一批新的科技公司。这就再次证明,在当今信息浪潮的背景下,走在技术革新前沿的IT公司必须拿出一流的传播策划智慧,通过大众喜闻乐见的活动,带动深奥难懂科技概念的推广普及,以此不断刷新公司强大的存在感和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