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琐记（74）：凤凰·那座白塔

2016年8月3日。

我们上一次去凤凰，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凤凰的变化，似乎不合适很大。作为一座古城，在急速市场化的背景下，凤凰还努力保持着很多老旧的东西。比如，石板路还在，石板路两侧也没有被钢筋水泥森林掩埋。当然，不变化是不可能的。这十几年，整个中国的面貌已经翻天覆地了，即使是古城，凤凰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更大程度的商业化和市场化。当然，凤凰只是在努力彰显自己的特色，努力吸引更多的游客，刺激出更多游客的购买力。走过跳岩的时候，迎面是一群打扮成边民模样的男男女女，穿着毛皮大氅，头上插着羽毛，腰间别着大刀，肩上扛着鸟铳，在吸引游客照相。我心里发笑，这是什么样的滑稽景象啊！看来，作为旅游城市的凤凰的构成元素，不仅有沈从文的贡献，也有了电视剧的贡献。还有电视纪录片的贡献。沱江两岸，以及背江的巷道里，到处是各种小吃店。我看到一家一家又一家的大红布的招牌上都赫然写着——“中央电视台推荐”，莫非中央电视台曾经在沱江两岸吃了个遍？

沿江而下，远远就看见那座白塔。在《边城》里，翠翠的爷爷在距离城墙一里远的地方照顾渡船，有时候翠翠也帮忙。渡口附近，就有一座白塔。城里有一位仗义大财主，有两个儿子 ，都是英俊潇洒的后生。大儿子看上了翠翠，而翠翠喜欢的是小儿子。后来，喜欢翠翠的老大行船出了事，而同样喜欢翠翠同时翠翠也喜欢的老二又有些负气跑去行船了。爷爷料到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不长，迫切要为翠翠找到可托付之人，可能是他的焦急让财主和老二产生了误会。那一天晚上暴雨来临，早上翠翠出门，发现白塔倒塌了。她回家向爷爷汇报的时候，才发现爷爷在晚上的雷电中去世了。白塔的坍塌就是《边城》最后的情景。

     此番行走在江边，也许正是当年翠翠张望对面山头的地方，看着烟雨迷蒙的江面，江边影影绰绰的白塔，似乎听得到翠翠呼唤爷爷的凄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