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二日行(2):问津书院


 鄂东二日行(2):问津书院

2017-12-9

武汉市新洲区之城郊有一山包,名曰孔子山;山下有一小河,名曰孔子河;河边有一院落,名曰问津书院。据说当年孔子周游列国,来到此地。因为河水上涨挡住去路,于是遣子路找人“问津”。现在此地还有很多地名与孔子有关,如磨嘴磐,回车埠,问津处,孔叹桥,之字山,颜子巷,讲经台,晒书场等等。在当地流传的典故中,孔夫子及其弟子都是失魂落魄的书生,受到当地顽皮的孩童及聪明的船夫和机敏的村妇的嘲弄。读书人对孔夫子的敬仰,是孔子离世后几百年的事情。最早在孔子河边建立孔子庙,是在西汉年间的前122年。之后到了元朝,才更名为“问津书院”。不过,原来的书院在历史上已经多次毁于兵火,眼前的“问津书院”是借新时代国家强盛的背景在本世纪之初重建的。

问津书院依山而建,主体是三进的院落,两侧还各有一排建筑。中间主体部分,开头是仪门,随后是藏书馆及展览馆,最后是大成殿。两边的建筑,是先贤祠及其他展馆。左侧的过道,展示的是孔子的思想主张;右侧的过道,展示的是孔子的人生经历。说来惭愧,自以为算个知识分子,我对中国文化却知之甚少。对孔子所说的六艺,我居然还记不完整,至于其含义更是不了了之。边走边看边感慨,还是学到一些东西。其实,这些东西都学过,我还专门读过诸子的那些著作,尤其是《论语》和《墨子》。可是,那些东西毕竟距离我们的时代太过遥远,而且我们现在的文化对这些东西又普遍不重视,因为用不到,那些东西虽然学过却慢慢地忘却了。

最让我感慨的还是一再见到朱熹。说来奇怪,这段时间以来,我去了武夷山,黄山,加上这次来问津书院,都与朱熹有关。朱熹在武夷山学习和成长,而黄山下的休宁好像还是他的祖籍地, 又在那里讲过学。问津书院也与朱熹有关。朱熹晚年曾经在问津书院讲学,还帮助书院建立了学习的规范。朱熹可是当时的大儒,他亲自前来讲学并帮助制定教学规范,说明问津书院在当时应该是很有地位的。据介绍说,问津书院曾经是最古老的书院,曾经与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及东林书院齐名。

不过,我还是对我一再见到的朱熹耿耿于怀。朱熹不仅列于十二先贤之中,而且有专门的展馆。我每次看到他,都有厌恶之情。孔子的学说,本来是入世的竞争的学说,这与他的时代背景有关。到了汉朝光武帝的时候,根据董仲舒的意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孔子的学说发展为一种国家的意识形态;从统一国家的角度来看,这样做有其历史的必要和必然。但是自“程朱理学”之后,被修正和篡改的孔子学说,不仅成为一种独断的国家意识形态,而且这种意识形态将控制人的精神作为根本,这就带来了大问题。在我粗浅的理解中,朱熹的学说,就是要实现对人的控制,消灭人与生俱来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僵死的工具。“灭人欲而存天理”,这就是朱熹学说所主张的。对统治者来说,所有国民都循规蹈矩,这就很容易进行控制,天下太平,和谐美好。但是,这样的国民是没有创造力和进取心的,这样的国家将会是软弱而可欺的。宋朝的时候,中国的经济曾经是世界第一,不仅GDP总量世界第一,人均GDP也世界第一。但是,那时候富裕的中国同时也是软弱的中国。泱泱中华居然要向邻邦小国上供,说来真是丢人。我以为,正是朱熹的“灭人欲存天理”将中国人阉割了,使其早早失去了血性,这是后来中华大地一再受到落后民族统治的原因,也是近代以来蒙受百年耻辱的根本原因。

我每次看到“朱熹”这两个字,尤其是看到朱熹的塑像的时候,都会牙咬得咯咯响。这是个伪君子中的伪君子,这是个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当着他的面我也敢斥责他,他实在太坏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