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16）：

“关门营业”

2018-6-30

在喀什街上走上一圈，感觉很奇怪。大白天的，沿街店铺的铁栅栏门都在关着。似乎不在营业，偶尔却又有人进出。我上街找地方吃饭，走通一条街都是这种现象。凑近餐馆，隔着铁栅栏门往里一看，里面分明有人在吃饭。又听里面有人喊，“拉门，可以进来。”一拉，果然门开了。

这是一家夫妻小店，妻子在前厅迎客，丈夫在后厨忙活。要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炒土豆片，坐下来跟老板娘聊天。

“好奇怪，你们这儿怎么都关着门营业啊？”

“不就是为了防-暴吗？市里的要求，不关门不行。上面经常来检查，一次不关门，批评教育；二次不关门，罚款三千；三次不关门，暂停营业。”

“关上这小铁门就可以防-暴？”

“肯定是有作用的。有暴-徒来，不开门，赶紧报警。这门可以顶个三五分钟，警察就可以赶到了。我们里面都有报警装置，警-察接警报之后一般两分钟就可以赶到。”

虽然有一些些不方便，但老板娘认为加强反-恐之后，社会治安还是好了很多。她说，以前街上真正是流氓猖獗，偷东西的，抢东西的，随时随地都会发生。那时候大白天将自行车放在店门口都不放心，每天开门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经过严打，小偷和流氓基本上看不到了。就是晚上忘记关门，问题也不大。

正说着，我的菜好了。老板把菜给端上来的时候，我边吃边接着跟他聊。

“现在这边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怎么样呢?”

“基本上还是那样，很少往来吧。”

“你们店接待维族客人吗？”

“很少。有时候汉族客人在这里吃饭，会叫上他们的维族朋友。”

“看起来现在生意好做多了。”

“当然好多了。安全有保障，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说起来，以前觉得当官当干部挺好的，比我们老百姓强多了；现在看来还真不见得。”

“怎么见得呢？”

“你看，我们老百姓，自己挣了自己花，挣多少花多少，自由自在的。当干部的就不一样。干部要下乡帮助维族贫困户，要与联系户同吃同住同劳动。在老乡家吃住一天，要给老乡交三十块。平时去老乡家联系，还要带礼物。如果不跟联系户搞好关系，得不到好评，就不能通过考核。当干部的真不容易。”

吃完饭结账，才三十二元。

很便宜，吃得还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