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趟老家(3):又见诗人
2018-7-23,云南
回了趟泸西老家,想顺便见见老同学,于是跟小高联系。小高又跟在昆明的老陈联系。其实我在昆明已经呆了一周,因为陪外地来的客人,还没有来得及见老陈。
小高给老陈发了个短信:“约翰在不在泸西?”约翰也就是老陈。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老陈在泸西经常有工程项目,他一年到头时常在泸西检查工作。而且,即使没有工程上的事情,他也会每月一次回老家跟母亲说说话,吃顿饭。老陈是体贴的丈夫,负责任的父亲,孝顺的儿子,还是仗义的朋友。他是我们的楷模。
老陈心有灵犀,回了一句:“是不是老赵回来了?”于是就坐班车往泸西而来。
老陈在昆工工作,原来专门搞建筑设计,后来也做教学。他搞的是土木工程,应该属于非常专业的技术领域。非常神奇的是,最近四五年,他写起了诗歌,还一发不可收。去年底,出版了一本诗集。老陈笔名叫“鸵鸟”,他的诗集就叫做“鸵鸟的诗”。现在,正在准备出版第二集。这一集,仅是这一年左右的创作。
“鸵鸟”的诗,大多是描绘景物,描写生活的琐事,抒发人生的感悟,有时还表达一些禅意。就形式而言,比较讲究韵律,形象,擅长描绘景物,使用叠字。一开始我以为是汉乐府的风格,后来知道是一种自由的诗风。
他几乎每天都在写诗,诗歌就是他生活的中心。似乎每天的生活,只是在积累素材或者寻找灵感。老陈周围的人们,也为他所感染,经常参与到他的诗歌事业中。去年中秋时节,老沈就帮助组织了一次诗会,聚集了二十几个同学,吟诵“鸵鸟的诗”。我春节回家,老沈组织了六位同学,一边喝酒一边吟咏“鸵鸟的诗”,兴奋异常,快乐异常。那一次,可爱的老熊和他可爱的儿子,给诗会和酒会掀起了一次高潮。
这次见面,免不了要讨论鸵鸟的诗。我很喜欢讨论这些话题,相对于股票和住房,课题和经费,我觉得文学和绘画,诗歌和美学这些东西更让人舒坦。年纪大了,总在做生活的减法;减来减去,发现只剩下文学了。
晚上,我和老陈住在一起。
就我自己而言,能够欣赏诗歌,创作则是彻底的摸不着门道。年轻时候努力写过,但一直没有感觉。感觉情感是充沛的,但思绪却是沉重的,动不起来,更飞不起来。就像一只风筝努力往上飞,下面却拴着一双旧鞋。这就是我的自暴自弃。
不过,我读过很多东西,包括诗歌。我上学的时候,正是文学和诗歌的黄金年代。那时候的年轻人谈恋爱,都时兴写情诗,约会的时候,都时兴一人手里拿着一本《诗刊》。我先是读过很多古诗,后来又读过很多现代诗。那时候时兴的朦胧诗读不懂,还是读过不少。因此,就诗歌欣赏而言,我不算是门外汉。
鸵鸟的诗,画面感很好,生活气息很浓。我想这可能与他土木工程师的职业有关。毕竟成为工程师已经是几十年的事情了,而成为诗人才是最近些年的事情。还有,他的夫人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对他可能也会有影响。在已经出版的诗集里,他夫人差不多为每首诗都配了画。
那天晚上听鸵鸟说他的诗,发现他说的可能要比写的更加生动,形象,深刻,灵动,洒脱,飘逸。他讲的是关于“荷”的一首诗。有亮丽的色彩,有清新的光影,有幽幽的暗香,有微妙的声响,还有景物背后的禅意。那首诗我读过,很上口,很美好,但又感觉最美好的东西被遮盖着,被压抑着,经他这么解释,恍然大悟,一切都释放了。
能够讨论诗歌,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接着,又讨论了与诗歌或美学有关的建筑,街道等等话题。我和老陈都是性格温和之人,都是好的倾听者。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友好的气氛中讨论到半夜两点。
“诗歌研讨会”结束,老陈倒头就睡,不到一分钟就鼾声雷动。真是排山倒海,五雷轰顶,惊天地而泣鬼神。我辗转反侧到四点来钟,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谈话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