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四日（4）：走在西安城墙上

2019-5-2

到西安总要去走一走城墙，就像到武汉就要去登一登黄鹤楼一样。黄鹤楼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重建的，也全是钢筋水泥的建筑。黄鹤楼被网友们戏称为“最坑的景点”，大致说的是那样一个钢筋水泥的建筑体现不出一点白云黄鹤的诗意。其实那诗意是不会在任何建筑中的，它只能在你的想象中。

到过西安好几次，也登过城墙好几次。每次都会有些诗意的想象，但次数多了之后也就慢慢淡化了。这次，进入东门即长乐门的瓮城，抬头看看巍峨的长乐阁，还是感觉到震撼。也许我是刻意要给自己心理暗示，要让自己兴奋起来，居然联想到大唐盛世，居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几天，我反复在听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我想让我的此次西安之行增添一点历史的味道。

登上城楼，又上了长乐阁。以为楼上会有瞭望孔，可以俯瞰古城的。原来是个什么姓氏文化展览馆，只是文字和图片的展示，还有个出售旅游工艺品的柜台。刚才让我热血沸腾了一阵的雄伟建筑，内里却是这样的空虚和乏味，这让我有些失落。

从东门上城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这一段还算安静。雨燕和小赵一边叽叽咕咕说着话，一边跑来跑去拍着照，我走着走着就跟她们拉开了距离。外出旅游，我总是习惯一个人，走走，看看，想想。我将自己旅行的性质理解为——“跟自己在一起”。日常生活中的很多时候，我也是跟自己在一起的。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总有很多日常的事务来介入，来打断，来干扰。外出旅行就意味着将自己从日常生活中拖拽出来，进入一个纯粹的非日常的轨道，自己就可以跟自己在一起，走自己想走的，看自己想看的，想自己想想的。经常地，走进小巷或者河边的时候，我会跟自己说话。

偶尔会有一些与现实相关的意向奔涌出来。可能是因为闲适和轻松，此前曾经的一些思绪或者情绪会被激发，活跃起来。走在城墙上，看着城墙内外建筑的高度的落差，格局的差异，“大唐盛世”的意向又浮现出来。曾经相信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盛世，看到民族的复兴的，可最近却有了幻灭感。至少，不是那么确信了。我在听“梦回唐朝”的时候，总会为那种大气和包容，肆意张扬和豪迈奔放而兴奋。可是，我从周遭看到越来越多的却是狭隘和封闭，自大和虚妄。说实在话，当你看到周遭到处在挣快钱，讲假话，走形式的时候，除非已经麻木，很难不幻灭。

接近南门游人越来越多，人挤人，通行都有些难度。

永宁阁前，一个摄影团队在拍照。一个女子身着肉色而缕空的服饰，斜躺在石阶上，白花花的肥肉一堆堆地呈现出来。似乎是想要营造某种唐代意味的美感，可我看到的没有美感，只有肥肉。

美其实也不缺乏。这一天之中，看到很多着汉服和唐装的，那种飘逸和潇洒，那种清秀和浪漫，感觉很棒。随着我们变得越来越强大，对自己的传统文化也会变得越来越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