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假期（11）：遵义·海龙屯

2020-7-10

此行贵州，最想去的是海龙屯。我看央视纪录片，了解一点海龙屯；去年又听李勤讲过，很是向往。

海龙屯景区在遵义北边十几公里，与市区隔着一道山梁。专门修了高速，还修了隧道。出隧道是一座大桥，大桥下面就是海龙屯景区的入口。

交十元进入停车场，前面的建筑群叫做“传奇小镇”，应该是附属景区的休闲娱乐购物中心，再加上游客中心，展馆及演示厅之类。小镇建筑应该是特意模仿“土司”的风格，从下到上垒砌石块，而且是彩色的，框架是木头的结构。很有特色，很漂亮，也很别致。一进去这一片的商业区，主要是饭馆，酒吧，客栈，纪念品商品。因为疫情，现在大多还没恢复营业。游人不是很多，拍照很方便。过一座石桥，进入游客中心及表演及陈列区。高大宏伟的建筑，仍然是从下到上彩色石头砌的墙，仍然是木头的框架。一座门楣上写着“消失的王国”的堡垒一样的建筑，大门紧闭着，门前地上一堆鸟粪，黑乎乎，臭烘烘的。这里关门得有半年了。游客中心外墙是石头垒砌，内部则高大，宏伟，敞亮，现代化。进门登记，测体温，取宣传资料。服务员很热情，友好，文明，服务规范。大屏幕上在放映宣传片，讲海龙屯的历史，讲当地的民俗文化。我们俩应该是最早进去的，大厅里空空荡荡。

观光车及保险费每人38元，每人被免了80元门票。

 

坐观光车进入景区。

车上只坐了十来人，除了我俩及前面一对青年男女，应该都是当地人。

这一对男女青年，女的三十来岁，男的二十五六，应该事先不认识，今天是临时搭伴。一直在讲他们国外旅游的见闻。女的是温州人，从事的是什么自由职业，她说她总是一年工作，一年旅游。她说全国都跑遍了，今年本来是要去南美的，因为疫情，才勉为其难来了贵州。她讲她在欧洲，非洲，中东的旅行经历，非常得意。男生也经历丰富，去过世界各地很多地方。男生讲话的时候，总被女生抢话。女生的表达，似乎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卖弄。总感觉他们都在努力讲自己的，而不注意倾听，不在意别人讲什么。我先还很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工作就工作，想旅游就旅游，真像何冰所垂涎的“后浪”那样自由自在。可是听着听着感觉不舒服。他们那样大声喧哗，卖弄他们的经历，也不照顾别人的情绪，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我不愿意听不是妒忌，而是希望清净，后面的游程中要尽量避开他们。

进入景区，山脚有一排木头结构的平房，是关于海龙屯历史的展示。一位老者看我们进去，主动给我们介绍。海龙屯是宋朝时播州杨姓土司为防御蒙古人而修建，它是南方抗击北方异族的防御体系之一，与合川的钓鱼城属于姐妹城。后来历经明朝，清朝，最后被清政府剿灭。杨氏家族在此统治了700多年。这段历史我多少有些了解，我以前关注过海龙屯。老人说他今年七十多岁，是海龙屯的专业导游，还说自己著有关于海龙屯的专著。老人自荐给我们做导游，一次180元。我想起李勤跟我讲过的，她来的时候就请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导游，还说他讲得很好。李勤是历史学家，对史实可能有更多的追求。我只是来走走看看，只是旅行；我所了解的那些历史知识尽管不多，但就我的旅游目的的达成已经足够。再说，跟着个导游，受约束，不自由，还可能不深入，于是就谢绝了老人的好意。

海龙屯是今日亚洲最完整的中世纪古堡，山前山后有着七座关卡，山顶有着面积广大的宫城遗址。2015年，海龙屯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我们先后经过的重要景点有：

1，铜柱关。

铜柱关是前山半山腰的一座关门，是大石块垒砌的寨门，顶部被杂草覆盖。寨门上的文字看不清楚。门洞有三米深。尽头是石墙，有石阶右转而上。石墙上长满杂草，主要是荨麻。这玩意儿碰不得，很麻，能将皮肤麻到烂。这东西煮熟之后不再麻，可以做菜。

沿上山石阶走百十节，有个叫梦歇亭的亭子，前临悬崖，凉风习习。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来了两女一男，四十多五十来岁的样子。他们在谈论气功。男子说他跟少林寺的大师练过，炼成了，有功力了。后来走火入魔，就停下了。一个女子说自己跟武当山的大师练过，颇有心得。说着说着又说到法-轮-功什么的。

在梦歇亭往上，新修的整齐的石阶在右侧，而左边是古代的石阶。这些古代石阶要高一些，宽一些，表面已经严重风化了。杨氏始建海龙屯在1257年，这样说这些石阶可能有760多年了。走一走这760年的石阶，真的感慨时间的神奇。

2，三十六步石梯。

从梦歇亭往上走几十级台阶，有一亭子。再往上，就是三十六步石梯。这是古代留下的石阶，每节高一米左右，深二米左右，坡度三十度。这样高且陡的石阶是没法登上去的，我也只能是一级一级慢慢爬上去。这段石阶允许游人攀爬，但很少有人尝试。确实是有些困难。石梯外面，有新修的便道，走那台阶就轻易多了。我不能理解，贵州人本来不高，宋朝或元朝或明朝的贵州人只会更矮。为什么会修这样的石阶呢？这样的石阶怎么能够通行呢？想了想，这石阶本来不是为了通行的，而是为了防御。如果外敌入侵，而且又想从这石阶上攻的话，上面的滚石檑木很容易对付他们。

3，飞虎关。

要说威武雄壮，一夫当光万夫莫开，海龙屯的关门中就数飞虎关了。

飞虎关就在三十六步石梯的尽头。从飞虎关出去，可以滑下去；但是，从三十六步石梯往上，要过飞虎关，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飞虎关整体雕凿在一块巨石之上，有高大而完整的关门，有斧劈刀削的垂直的城墙。洞门以及里面的石阶也是在一整块巨石上凿成，其坚固自然无与伦比。

4，龙虎大道。

飞虎关的上一道关门叫飞龙关，连接着两道关门的道路就叫做龙虎大道。可不要想象成现代城市里双向六车道的什么什么大道，这龙虎大道不过是连接两个关口之间的山路，完全在山石上雕凿而成。现在修了塑胶的旅行步道，当然很好走。真正的龙虎大道是里侧是古道。雨季，山上阴雨绵绵，岩石上不停渗下泉水，石壁上凿出的石路滑溜溜的，泛着红色的光泽。在上面试一下，真是寸步难行。因为气候实在潮湿，极易长苔藓，塑胶步道都有些滑。

5，飞龙关。

沿着山崖的龙虎大道走三四百米，就到飞龙关。飞龙关建在山包之上，看上去甚是雄伟壮观。飞龙关前是就山体凿成的石阶路，那石头属于片石，极易风化和破碎，历经数百年，原先的石阶大多已经破损得快认不出了。不过，片石是平行呈现，一层一层的，原先的石阶风化破损之后，形成了更多层次的石阶。这一段坡道，坡度得有四十，幸好片石还比较把滑，上下不是特别的困难。

现存的飞龙关，是一个黑色石块堡垒的框架，保存着朝东的寨门，进去之后是个四面石墙的堡垒，朝左有门出去。里面是东倒西歪的大石块，棱角整整齐齐的。还好此地多山且多石，这么好的建筑材料几百年没有人来偷去盖房子。

巍峨的飞龙关，残破的堡垒，尽显出历史的沧桑。

穿过堡垒，后面是个平台。平台的北侧叫做“杀人沟”。当年清朝发动平播战役，剿灭杨氏家族，有数千杨氏的地方军被俘，在此杀害，尸体就埋在这沟里。据说直到今天山洪爆发的时候，还有尸骨会被冲出。

在贵州有很多的古堡，作为今天的旅游景点，在历史上都曾经是中央政府剿灭地方武装或少数民族势力的堡垒。

6，朝天关。

过飞龙关，沿着山崖顶上的石板路往西，三四百米，到达朝天关。

朝天关是山顶王宫正对面最重要的关口。这座关卡还保存得比较完好，有完整的大门，门头清晰的关名，两边的高墙完好无损。整体建筑应该都是原始的，大门右手边一块大石头因风化受损，现在用铁架支撑和保护着。据说，这道关卡取名“朝天”，显示当时的海龙屯土司对朝廷的朝服归顺之意。

过朝天关，里面是个斜坡。往右一座山包，据说是当时瞭望台。现在在山包上规则地留着十六个柱础，显示这里曾经有过一座大型的建筑。

7，飞凤关。

紧挨着飞龙关，西侧山坡上一座关城，叫做飞凤关。

倾斜的山坡上，一座两个院子套在一起的关城，或者是相连的两座堡垒。堡垒的正门朝西，保留着比较完整的结构。东侧的堡垒，则已经大部分坍塌。这座堡垒是用来防御来自西侧的进犯的。

从飞凤关往上，就进入“内城”区域。有数条小路进入，到处是茂密的树林，大多是开发旅游之后规划栽植的。

一片二三层楼的木结构建筑，外观都是黑乎乎的。不是因为年代久远，而是因为空气潮湿发霉。这片建筑是作为民俗客栈开发的，目前没有人住宿，服务员在服务自己。

开始下雨。过飞凤关之后，都是石板的道路，没有做防滑的处理。景区因为很久没人来了，加上最近下雨很多，结了青苔，有些滑。

8，新王宫遗址。

快到山顶的缓坡上，有新王宫遗址。据说，原先的王宫在西侧的缓坡，因为水源的问题，才搬到这里。

从西头进入遗址区域，果然有一处泉水，这是王宫主要的饮水来源。

应该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区域，现在考古挖掘出的遗址，有寝宫，图书馆，厨房，浴池，厕所。寝宫的地面，铺的是雕凿的平平整整四四方方的石板，很像是现在的60*60的地板砖。厕所和浴池的下水结构也很有意思，很有科学性。

遗址的中间有座小庙。这里原先该是大殿，平播战役之后修建了寺庙，祭奠牺牲的将士。新庙重建于1929年，木结构。里面供奉的神仙，像佛又像道，好像没什么香火。

9，万安关。

离开王宫遗址往山上走，有军营遗址。翻过遗址后面的山头，是山后的一道关门，万安关。万安关保存完好，关门完整，城墙完整，关门上面长满了杂草。

10，二道关。

往西北方向下山二三百米，有后山的第二道关，“二道关”。这是整个海龙屯保存最完整，最具观赏性的关楼或者堡垒。

大石块构建的关楼，有前后门，有耳室，有清晰的门栓插孔。关楼两侧是几百米长的城墙。

二道关也是后山最具有防守价值的关楼，出门是陡峭的山崖，易守难攻。

11，头道观。

下二道关前的陡峭的石阶，是一段二百来米的缓坡，下面是海龙屯后山的第一道关口，“头道关”。还保存着大石块的寨门，不是很高大雄伟。还保存着一段城墙。

头道关可能更多具有前哨的意义，主要的防御阵地在后面。

返回。雨下得越来越大。从山顶到飞凤关这一段，得有三公里，都是树林中的石块路。因为人走得少，又在这雨季，石块面上已有青苔，加上下雨，路很滑，很难走。走在路中间，打了好几次趔趄。上山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体力有些衰减，走起来有些艰难。走路中间有些危险，就走边上的土路，草丛。实在非常辛苦，走到飞凤关前面的廊道休息，感觉体力快被耗尽。

下飞龙关的时候，路既陡，没台阶，又没护栏，走得战战兢兢的。飞龙关之下，有栈道，好走了很多。

12，铁柱关。

雨越下越大，路边的溪流发出暴躁的轰响。

快到铜柱关，三四位年轻人迎面走来，说不能往前走，铜柱关前面发生滑坡，封路了。于是回头一段，从铁柱关下山。

铁柱关是海龙屯东头的第一道关门，与铜柱关在同一平面。铁柱关保存完好，石块的关门还在，两侧还有完好的城墙。

出铁柱关，沿墙角的步道往西，又走到铜柱关门前。往里面一看，对面的石墙倒了，石阶被埋。

 

下山，坐观光车到游客中心。

穿过传奇小镇，小雨突然间变成瓢泼大雨。只能在路边一家彩色石墙的客栈屋檐下避雨。客栈暂停营业很有些时间了，门窗上爬满了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