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道德经札记· 连载73


  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札记」 在这一章,老子论述了治理者和百姓的关系,希望治理者要“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是说当人民不畏惧治理者的权威时,那么治理者无为而治的大威就显示出来了,也就是无为而治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因为老子一贯主张为无为则无不治,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主张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之其极,莫之其极可以有国。所以,面对百姓并不害怕治理者权威的时候,治理者的真正的大威——“为无为”的作用也就自然显示出来了,这也是老子在第三十八章讲的“上德不德是以有德”的道理。

  当然,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明明知道民不畏威民不可欺,却偏要对百姓施威风,那就会走向反面了。

  治理者的官威往往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威严、威武、威风、威名,还有威胁、威吓,殊不知民并不畏威,这种官威令人生厌,百姓并不买账,也只能维持一时而不能长久。治理者的另一个官威是威信、威望,是信誉和名望,要建立在以百姓心为心的基础上。联系第十七章的“太上,下知有之”、第三十八章的“上德不德”,老子在这里说的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显然是威信、威望的意思。

  “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意思是治理者不要任意威压戏弄百姓而逼的百姓流离失所,不要通过厌恶、压制的手段使民不聊生,也不要满足于现状而限制民生的发展。只有不压制人民,人民才安宁自然。狎,本义训犬,引申为轻佻、戏弄;厌,既有厌恶的意思,又有满足的意思。老子在这里向治理者提出警告,要好自为之,不可作威作福,要让百姓自由自在、安宁自然的生活。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是说有道的人有自知之明,不自我炫耀;有自爱之心,也不自显高贵。在自知和自见、自爱和自贵面前,要舍弃自见自贵而保持自知自爱。自知,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摆正自己的位置,自见是只看见自己而没有他人;自爱是自知的结果是自觉遵循道的行为,自贵是自以为高贵而否定他人的价值。作为治理者,就应该有自知之明而不自我炫耀,能自爱而不自贵,就应该不仅爱自己,也更要爱百姓,以百姓心为心。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重视百姓爱护百姓才是自爱,才有真正的威信和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