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脑进化到拥有口语响应功能时,哲学仍不能忘记人脑最基本功能。
原始智人之所以要响应捉鱼、狩猎、采摘、储藏及此后种植等劳动实践,主因是容易得到的食物,比如树上的果实和地下的草根,不会四季充裕。体内分泌的饥饿信息所激活的脑内食物映像记忆,依然是灵长类动物和非灵长动物最本能的响应觅食需求的原始推动力。
餐风宿露的前智人饿极了,它抓来一只野兔生吞活剥,若是感觉味道不错,那种良好的“主映像”一定会进入脑内综合知觉记忆存储,也将会随时产生记忆激活的依赖性。如此经历一次、两次、三次……只要前智人大脑没有应受伤害性刺激而终止进化,终会形成高级综合知觉的直觉响应条件。于是,有目的有意识的狩猎活动就被孕育在其中了。
对类似“自发劳动”的产生过程,任何学者不能去设想人的“意识”可以不依靠人脑生化记忆积累而产生。如果没有大脑的记忆和存储,刚刚感到味道不错的“野兔”,过一天就把它忘得一干二净,那前智人大脑也将始终没有记忆激活的依赖性,一切知觉本能依旧。
或者,看见毒草,吃了倒地,醒来再吃……若是那样,人与人之间就不会有情感信息交流,人就不会有超越其他动物的进化前程。(自然界一些动物记忆容量有限,只觅常食。为何智人味觉忒丰富,而且越是食物种类繁多的种群越容易迈向智力发达巅峰?)人脑生化记忆链接激活机制是意识起源的总根源,是社会意识物化形态的脑内基础之一。
人类意识的起源,也绝非源于前智人脑内原本有响应“第二信号系统”(即文字、数码、符号等概念系统)的功能,它首先起源于区别食欲信号积累的第二记忆中心,即情感映像记忆中心生化板块的生成,由此,构造了神经根系互联互通的更为灵敏的激活响应功能。
巴浦洛夫认为智人脑“第二信号系统”响应功能,是区别于其他灵长动物的根本原因。这里,并无判断其所指的是前智人与智人间进化过程的区别,还是现代人脑与其他动物的区别?若仅以智人脑现实脑功能参照其他动物,那就割断了物种分化演变的漫长历史进程。
“人脑生化记忆多板块多根系链接机制”是意识起源的基本条件,也是人脑日益发达的根本原因。人脑记忆根系越多,相互自动链接并再生成的记忆板块也就越多,对细微事物之映像概念的反应敏度就越高,思维延伸条件会更好,直觉链接自觉逻辑的能力就越优秀。
情感映像积累帮助智人种群初步实现了意识起源。但是,此一生化记忆积累阶段只是新起点,它并不是完成意识起源的全过程。迈入情感映像积累阶段,标志智人先祖已经成功构筑起了推动意识发展的第四级大脑响应平台,从此开始又进入一个新的漫长的积累阶段。
意识起源第五阶段:模糊概念积累
模糊概念积累是人类意识起源中一个相对独立的发展阶段。自然进化的人脑功能只有在脑内模糊概念记忆和积累达到丰富程度、进入常用必须时,才能促成自觉概念产生和积累。模糊概念是人脑意识觉醒的自发反应,是个体人脑无共识指义的概念反应。
模糊概念积累也是在人脑意识起源初步觉醒后,可继续依靠脑生化结构的多根系链接机制响应感官感觉信息并通过综合知觉自发醒悟、产生对应指向义并再度转为记忆存储,同时养成综合知觉敏度提升,使人脑模糊意识表现日益增多的脑功能进化阶段。
人脑的模糊概念反应孕育在高级综合知觉中,对外表现就是直觉。在智人脑内,模糊概念反应不同于自觉的概念反应和自觉的概念积累,属于自发的模糊意识醒悟。此种意识的对外表现是:高级直觉中含对应指向物内涵,是人脑进入理性萌芽阶段的标志。
智人祖先的模糊概念反应通常是对应相关事物映像的,有时伴随着含糊的呼叫声音,它以特征映像为核心转为脑内生化记忆存储。映像概念可重复激活为直觉对外的指向反应。
现代人脑有表现不同但本质相同的、类似于远古祖先的模糊概念反应。通常表现如:小孩子听到一声优美音乐,他不知道那就是一种悦耳的享受,只是说:“我还想听一遍!”他确实意识到了什么,且对自己的意识产生了“再听一次”的意识觉醒。但是,此类有字面概念反应的判断究竟意味何种意识?不清楚,是带有模糊指义的模糊判断。
不论现代人远古人,但凡最初产生的意识都是模糊概念。模糊概念不仅是意识起源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也是现代人脑产生模糊创新意识的触发点。智人的科学发现等原创意识都是因模糊概念所触动的,经过思维加工和科学定制后,才有创新的自觉概念反应。
现在定义一下:哲学指的模糊概念是不是“模糊学”所定义的模糊概念?不是。模糊学研究的是大概念相对于小概念的科学运用规律。它的宗旨,是要实现广义概念的高效运用。所以,它所指的“模糊概念”是“相对模糊概念”且都是有共识的概念。区别只在于概念的指义范围宽泛或数字化定义宽泛,内函外延有较大区间或较大范围界定。
实验课题(NO:53)能否用模糊惊叹来检验现代人脑的模糊概念反应?
实验设计:请选择“酷毙”一词做实验。这种属于现代人尚未统一定制确切内涵的模糊惊叹可做实验标本。实验结果表明,现代青年对此种曾经经历的惊叹声,各有各的优势感觉指义和理解。本书以此来考察模糊概念作为人脑“意识”的客观性和它作为社会意识形态而产生而存在的特殊性,以及它对于人脑自我意识和自我感悟的伟大作用,还有相对于概念共识之区别,即在大众传播中及至概念共享过程中的局限性问题。
凡是概念,如果没有被统一定制、未被约定可以共识的指义,都不能进入模糊学的高效逻辑判断。比如“感觉有点那个”,就是能包罗万象的哲学所指的模糊概念。显然,用模糊学的逻辑运算方法来计算同类模糊概念,将无法实现有效逻辑运算。再比如小孩说“我想再听一遍”,从字面上看,概念是明确的;但从孩子应所意识到的指义分析,它是一种模糊借代,可以表达许多不固定含义,可用在不同场合代表不同指义。
他为什么想再听一遍?兴许是那一声音乐,使他意识到了一个“偶像”,或者令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情境场面,但是,他却没有相应的自觉概念表达出来,而表达的是“我想再听一遍”。现代人的模糊意识,可以借用通用概念表达,其必定含有多种不确定概念指义。这就理所当然,因其本质内涵和外延模糊就无法涉入模糊学高效逻辑运算。
上述分析,仍然有不好理解的地方。再用详解比喻:若设定精准概念定则为“1”,这个“1”不涵盖另外一个“1”。那么,模糊学所指的模糊概念定则即可设定为“9”,它比“1”大,范围包括九个“1”。它的外延有精准界定,它的内涵是一个被明确设定的“区间”,它包含了9个可精确到“1”的概念。应该说,模糊学的全部理论根基就是建立在外延精确和内涵被定制“共识区间”基础上的,它是启发技术创新的科学理论。
而哲学所指的模糊概念其核心含义是:它在个体人脑中拥有“概念反应”的指向义,然这种概念反应从未经过统一定制,之于他人并未产生“共识”。它是未约定内涵和外延的原始映像概念。比如“感觉有点那个”,口语中“那个”常用于类比某种情境或映像。它可以代表“1”也可以代表“9”;也许在某人意识中指的是“4”,另一个人意识中用它来表示“5”。于是,“那个”所包含的情境和映像就再不是概念的范围大或小的问题,而是这种自发概念反应,仅在意识醒悟中有指向义,而受众则感觉指义含混。
实验课题(NO:54)能否通过下面的“蒙昧表现”深入体会模糊概念反应?
我们的远古祖先即原始智人,他们起初产生的意识,都是没有经过概念对应物指义和指向范围的统一定制、或相互约定“共识”的概念反应。比如:有个智人先祖,指着一棵果树依哩哇啦比划起来,他用“树”的映像作比画,表达了一个模糊概念的所含有的明确指义。
此时此刻,笔者先设定:他脑中所意识到的事物映像概念,是指眼前这棵树的熟悉映像正好是他曾经寻找到的那个远处的被他发现的一片新果林相似映像的指认。那么,眼前这棵树,就是他意识到的能够对应指向“新发现”的映像概念。而他的依哩哇啦和手势比划所指,是他为了传达他意识中的“映像概念”的含义所指——这又从外表上见识到祖先们产生意识之初的那种不规范、不固定含义的手势概念或语音概念的含混。
不过,上述分析只是主体评判人——笔者自己单方面给予的判断和分析,对于尚未意识到远处有相同果林的“原始人受众”来说,则又是另一回事。即那位“依哩哇啦”的智人祖先所醒悟到的概念指向义,和他所传达的手势指向以及声音表达,究竟是在传达什么信息?很遗憾,他的声音概念和肢体(比划)概念均没有被统一定制可以共识的内涵。
又或者说,那位蒙昧时代的智人先祖其所传递的声音和比划,究竟是说眼前树上的果子已经吃完了,还是说这棵树上长的果子真好吃?是说他曾经找到过远处也有相似这棵树的果林,还是说老虎来了要赶快爬上大树躲一躲?含义可包括很多,要靠当时“原始人受众”的处境来意会。模糊概念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是现代人都能体会到的一种现象。相互意会对方的模糊概念表达,恰恰是蒙昧时代的智人先祖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
接着上例继续解释。设定:处在相同环境下听声音看比划。如果当时那些原始人受众都感到饥饿,就容易明白对方指着果树的话意是说:“很遗憾,这棵树上果子全部吃完了。”如果才刚刚吃个饱,就容易明白对方是在表达:“这棵树上的果子真好吃,大家都感到很甘甜耶。”如果大家正在寻找食物,就会听懂对方是在表示:“我发现过远处有相似果树的新果林”。如果大家跟他一样隐约听到了猛兽的呼啸,就会毫不犹豫立即听从他的指挥——那手势是告诉大家:“老虎来了,快爬树躲难呀!”情境语音按情境来意会。
可见,哲学所指的模糊概念完全不同于模糊学的定义。它的理论词解是指:一种意识所对应的客观映像在对外表达中,给予受众感觉到的内涵和外延具有含混、多义、不确定性。对受众来说,它明显包含了意识到的某种指义,但作为概念反应,不论是手势所指映像(眼前那棵树)还是口语声音,均不能切中脑中意识醒悟所指向的对应物内涵(即远处的果林)。
对于脑中已经涌现模糊概念的“意识传播者”,即传达模糊概念反应的本人来说,其所表达,已然包含了被他意识到的概念指义,可是其大脑中却并没有那种概念(指义)可对应的、应所固定表达的声音概念或肢体概念,他的意识不能实现有概念共识的对外传达。他可以在不同情境下指着同一个映像(眼前那棵树)表达不同含义,也可被其他人按所处情境意会到其所指义,但是,他的概念反应和表达不能实现有共识的“意识形态”传播。
模糊概念是人类意识起源之初、远古智人脑中尚不具备成套语音概念或肢体概念或画符概念之“共识”时,必须经历的一种有概念反应的意识形态。其概念反应的特征是:明显醒悟到了曾经经验过、熟悉过、记忆过的某种事物映像,并由此获得了不能确切表达“概念反应”的指义内涵。包括现代婴儿的意识起源过程,都一样的逃脱不了同一规律、同一阶段。
智人先祖进入“模糊概念积累”阶段,他们究竟走过了多么漫长昏暗的进化路程,之后,才能彻底摆脱此一阶段脑功能被艰难提升的困境?如今的保守估计至少要经历200万年!因为:模糊概念积累的“意识”发展之前景是:必须基于各自脑中的“概念反应”的指义,发展到先祖群体一点一点产生并积累成“概念共识”——显然,这是一道能逾越却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自发状态中,跨越这个鸿沟只能点滴积累,缓缓推进,不排除“模糊概念积累”或长时期处在停滞不前阶段。虽然,那一阶段智人先祖中的一部分,时而心明眼亮,但是,其脑中醒悟的有对应指义的“概念反应”时而有也时而消失。每当“概念反应”在脑中产生时,先祖们相互之间并无“概念共识”,伴随依哩哇啦的手势比划和情境意会,是其唯一的沟通桥梁。
若用实验设计再现远古先祖自发推动记忆积累提升脑功能的艰难困境,就好比招募一群古代聋哑人将其封闭在不与外界接触的自然环境中。你瞧他们,个个有心有意、有自觉行为取向,却没有可达成共识的语音概念、文字概念、手势概念。假设这群聋哑人像智人先祖一样,自诞生起就生活在上述封闭的自然环境中,问:他们创造哑语和文字得经历多少万年?
又假设:这个家族群体正是400万年前刚刚在基因层面与黑猩猩“分手”过的智人临界种族,那么,他们点滴积累脑中的“映像概念”,再约定哑语共识,又需经历多少万年?是的,也许现代人永远找不到上述年代划分的数字答案,可是,谁又能否认上述系列疑问是震撼人心的“真理之问”?因为超越映像概念的情境意会是智人脑最难跨越的一道进化鸿沟。
人类意识起源之初对外表现的“意识”都是模糊形态。智人先祖是在依哩哇啦的叫声中和毫无规则的手势比划中,借助周围环境可类比的事物映像来表达大脑中所意识到的某种“概念反应”的指向义,并由此开始不自觉创建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这说明“概念共识”对人类文明的发展进步何其重要!也说明当今大国争端的思想鸿沟表现正是智人“返祖现象”。某国首脑自己拥有利己优先的“概念反应”但所缺少的恰恰是“概念共识”。
本章揭示了一个无可争议的脑科学真相:人脑是先有自发概念积累,同时产生意识。人的意识机能不可被直接定义为面对客观物的直接反应(条件反射),意识是通过事物映像记忆存储在人脑中,而后唤醒实现概念指义的反应。原始人最初的“概念”不是符号文字而是具体的“事物映像”;人类最原始的文字不是抽象的笔划,而是与事物映像近似的“刻画”。
远古祖先们脑中所醒悟的模糊概念反应——这种“有意识”的对外表现常常是面对客观物(比如一棵树)即拥有“外界条件”的记忆激活反应。另一方面,在无外界刺激条件下,人脑能否产生概念反应?即在自主思维运动状态下(非面对客观物),能否涌现某种映像概念?当然能。
只要是既已存储的映像记忆被激活而醒悟为有对应物指义的反应,那么,这种映像记忆不论是外界刺激的、或是自我“想起”的,都符合宽泛的“映像概念反应”之定义,属于意识。很显然,智人脑中生化记忆指向对应物的概念反应,绝非是镜子照见客观物的“镜像”反映,更不是客观映像在脑中的克隆和复制,它是既有的生化记忆存储被激活的“再涌现”。
因不同的个体大脑其神经递质运动存在细微差别等不确定因素,我们还可把意识界定为:是既有生化记忆存储被重新组装的激活反应。所以,每个个体人脑所产生的意识,既有客观性也有主观性。哲学所指的“模糊概念”若要达到对应客观物共性和共识的判断水平,客观上需要智人祖先们针对日益增多的映像概念积累,去约定概念定则共识。也因此才有后来的杰出先哲致力于区隔概念形式定则,再后来又创立形式逻辑学。
模糊概念作为意识产生的起点,其难能可贵之处在哪里?在于它将不可避免成为创新意识的触发之点。在全新的创新领域,许多创新概念对那些从来没有接受过此种新思维、新概念的受众来说,均可能不被理解而成模糊概念。但对探索发现者来说(像前所述发现新果林的智人祖先一样),那只是概念形式的模糊,它在拥有对应物指义的概念反应者脑中并非模糊。
对此,现代人解决上述问题不难。要么缓慢地习惯性约定俗成,要么自觉统一定则,使一人的创新意识转变成众人可理解可接受的理性判断。概念定制,目的是使创新概念有共识形式也有固定内涵。若不然,那种新概念之于众人将永远类似于远古时代的模糊概念,新的思想成果将被窒息。尽管学界总是习惯在既有大前提下推导新概念,认为如法炮制才是容易理解的科学语言,但本书仍然要指出:如此,人类必将失去创新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