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章归档:许纪霖

华东师范大学紫江学者,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华东师大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所常务副所长,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近代思想史专业博士生导师,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校学术委员会委员。担任上海历史学会副会长、秘书长、中国史学会理事,上海哲学社会科学联合会委员,香港中文大学《二十一世纪》杂志编委。

五四新文化运动追求的远不止是强国梦


一百年前,陈独秀在上海创办《青年》杂志,拉开了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序幕。

 

第二年初,他发表了一篇《吾人最后之觉悟》,向世人宣示新文化运动的宗旨。他说,自西洋文明输入吾国,最初促使吾人觉悟的是器物层面的科学,与西方比较相形见拙,遂有洋务和自强运动,其次是政制的觉悟,发现吾国政制也不如西洋,遂有戊戌变法和晚清新政。然而共和政体建立之后,政治为武人和党派所操纵,多数国民不知国为何物,缺乏国民的自觉,国民之思想人格与专制时代毫无变更。

 

陈独秀呼吁在科学、政制觉悟之后,要有第三次觉悟:“继今以往,国人所怀疑莫决者,当为伦理问题。此而不能觉悟,则前之所谓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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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我们”的中国人


  

    大年初一清晨,京沪高速上,已是车流滚滚,上海到无锡的二小时车程,竟然开了三小时。这情形我们早已熟悉,与五一、十一长假无异。曾几何时,全国人民将春节习惯性地视为“春假”,它的全称叫做“春节长假”。

  节日与假期本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假期是个人的,爱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节日是公众的,最初是原始人部落的祭祀(所以日文中的“节”用的是汉字“祭”),后来演绎成人类各种社群--小到一个家族、村落,大到一个城市、国家---的各种公共仪式:拜祖宗、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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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卫兵这一代人


   我将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划为六代人,以1949年为中点,前三代暂且不提,后三代以文革为中心,分为十七年一代,文革一代和文革后一代。其中最受瞩目的是文革一代,这一代有各种说法,老三届、红卫兵、知青、新三级等等。他们在文革之初是初中、高中生,1969年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成为知青,文革之后其中的佼佼者通过高考进入大学,基本集中在77、78、79这三级,毕业之后成为各个领域的精英,今天无论在政治、经济还是文化领域,都是社会的中流砥柱。

  我是文革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入学的77级大学生,同学里面大部分是老三届,他们塑造了我们那届学生的主流风格。我当年只有20岁出头,属于红小兵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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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不再令人着迷


许纪霖回忆1980年代在华东师范大学读书的时光,对理想主义依然充满深情。他在1996年以史铁生为例写了《另一种理想主义》一文,后来成了他的一本自选集的书名。他很欣赏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加缪:“那种西西弗斯的精神,支持着我的‘后理想主义’,人生是荒谬的,但是人的意义是战胜这种荒谬。不同的时代,我会迷恋不同的思想家,我迷恋过罗尔斯,也迷恋过哈贝马斯。但是精神上,我受加缪的影响最大,他很平和,有一种地中海式的阳光。”

 

1980年代开始,许纪霖关注知识人的精神世界。近年他研究较多的是思想史:“因为内心在这个时代变化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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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世界中的中国,更需要另一半的中国梦


  编者按:12月3日,2014年腾讯网冬季思享会“中国说”活动在北京举行,华东师范大学特聘教授、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所副所长许纪霖发表主题演讲“新天下主义:未来世界中的中国”。

 

 中国崛起已经成为事实,但仅是富强的崛起,还未做到文明的崛起。今天的中国人更像19世纪的欧洲人,眼里充满了贪婪和欲望,相信弱肉强食,这是与中国古代的“天下”观背道而驰的。传统中华文明不是特殊性的文明,而是普世的,今天的世界已经形成一套普世文明,中国应与之接轨。

 

 

  中国只是富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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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缘走向中心


——黄埔军校与现代中国的学生知识分子

 

20世纪中国,有两所学校对中国历史产生了巨大影响:一所是众所周知的北京大学,没有北大就没有“五四”的新启蒙,20世纪中国文化的历史就要改写另外一所却往往被人忽视,那就是黄埔军校。黄埔军校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在20世纪上半叶对中国的政治、军事产生了巨大影响。活跃在20世纪中国政治、军事舞台上的重要将军们,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很多都是黄埔军校出身。虽然他们曾两次在战场上厮杀,似乎是面对面的敌人,但他们却有共同的历史背景,分享在黄埔所得到的共同教育,这使得国共在历史上有过两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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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孤魂,肉身何在?


 二千年的儒家曾经是古代中国的公共文化和官方意识形态,到了一百年前在西学的冲击之下,儒家文化解体,失去了其制度之根和社会之根,虽经几代新儒家学者力挽狂澜,光大绝学,然而儒家义理犹如孤魂,在少数精英的上空游荡,而不再在大地有其肉身。

 

 

传统儒家之所以如此风光,乃是有双重的制度肉身,其一是汉代的五经博士制度和宋之后的科举制度。儒家是王权钦定的官方意识形态,儒家士大夫也成为帝国官僚阶层的唯一来源。其二是宗法家族社会的风俗、礼仪和民间宗教。儒家是古代社会的文化“小传统”,在民间有深厚的土壤,成为百姓“日用而不知&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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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抱怨黑暗,不如点亮蜡烛


  ——如何重建中国的伦理与信仰

 

  近几年中国崛起,世界瞩目。尤其是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席卷全球,整个西方世界似乎趋于没落,但中国好像是“风景这边独好”。 但网络上也流传着一句话,说今天的中国是一个“形势大好、秩序大乱、人心大坏”的时代,无良商人制造毒奶粉、毒馒头、毒胶囊,跌倒的老人很多人不敢去搀扶……很多基本的常识和良知出了问题。市场发达了,欲望被放大了,但伦理规范和道德底线却塌陷了。

 

  实用主义下道德的多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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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时代的贵族精神


中国崛起了,神州富人遍地。富裕起来的暴发户,都想做贵族,甚至自以为就是贵族。开宝马车,喝人头马,都成了贵族的所谓身份标志。不那么富得流油的城市白领,另辟蹊径,泡酒吧、看话剧,谈村上春树,以精神贵族自居。

 

可偏偏无人对历史上的贵族感兴趣,没有人去深究细想:什么是真正的贵族?贵族的精神何在?暴发户与贵族相距多远?

 

差不多六十年前,毛泽东说“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到了今天,中国终于在经济上站起来,成为了目前世界上最发达的发展中国家。站起来的标志之一,是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所以如今神州富人遍地。

 

富人多了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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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时代,理想主义如何可能?


 

新民说文化沙龙·致青春读书嘉宾:许纪霖

 

主办:华东师范大学·知识分子与思想史研究中心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新民说   经济观察报·观察家   凤凰网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有梦想相伴,这才是好的人生和有期待的人生。那么,青春和梦有关系吗?今天大家都在谈“中国梦”,这个梦的真正意义是说,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梦想,而且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问题在于什么是我们的青春梦想?有了梦想,它有可能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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