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龙王”考验福州城市功能
2005年的9月底10月初,电视台接二连三地播出了美国南部墨西哥湾沿海地区的“卡特里娜”和“丽塔”飓风给当地城市造成损害的场景,让人没想到的是,类似的镜头突然出现在中国东南沿海的福州市。
这年的第19号台风“龙王”在国庆期间给福建沿海带来强降水,福州市突降短历时强降雨,1小时最大降雨量达118毫米, 3小时最大降雨量达276毫米,频率为超百年一遇,创福州市短历时降雨之最。特大暴雨引发的洪水在短时间内汇流进入城区,形成巨大的洪峰,市区内河水位急速上涨,导致市区发生内涝积水。
10月5日福建省委省政府发布的一份“情况通报”是这样“叙述”福州的受灾“场景”: 3日凌晨1时30分,福州的内河水位上涨至最高值,致使市区约8平方公里面积受淹,最深1.9米。由于内涝高水位持续时间长达20小时,城区不同程度遭受灾害损失。其中,10KV供电线路中断113条,造成36个小区停电;移动通讯基站中断22个;市区主干道包括五四北路、六一北路、湖东路、华林路等交通中断长达20小时,21条公交线路停运;低洼地带沿街房屋、店面进水,主要涝区住户、宾馆旅客出入受阻,影响了群众正常生活。
这份“情况通报”还说,10月2日20时35分,武警福州指挥学校闽侯上街训练基地突然遭受山洪袭击,部队驻用的两幢民房被冲毁,165名学员被山洪冲走。经7000多名官兵、公安干警和当地干部群众连续50多个小时的全力搜救,截至5日10时,共救出生还人员79人,找到遇难者遗体62具,尚有24人下落不明。目前,搜救工作仍在紧张进行。
6日下午,省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省委书记卢展工强调大灾过后的重建工作,“务必保证群众生活尽快恢复,务必保证灾后重建迅速展开,务必保证社会氛围和谐向上,务必保证经济发展持续健康”。
福州的“重建的工作”正在“有声有色”地进行。与此同时,人们对福州遭受的损失,也提出了理性的反思。
《经济日报》主办的中国经济网的一篇分析文章认为,福建是台风频繁光临的省份,省会城市福州的排水系统应该更加完善。但事实恰恰相反,福州排水系统部分基础管网设施已经老化,容易堵塞。比如,五一路的雨水管网已有40多年历史,南后街、洋中路等则还是石沟排水。虽然新建的排水管网中,采用了大管径的钢筋混凝土管和小管径的混凝土管,但仍有相当部分的石沟担负着排水任务。福州最老的3个石沟排水系统,即贤南系统、钱塘系统和三元沟系统中,钱塘系统已改造,三元沟也改造了一部分。而现存的石沟中,有一部分沟盖被压塌或破坏,还有一部分是建筑物直接建在沟上,管理部门无法清淤,导致排水不畅。
经济日报记者采访了福州市建设局、城管执法局、园林局,没有一个部门说他们完全对福州城市的排涝负责,也没有一个部门能够提出完整系统的解决方案。有关专家则认为,福州应借鉴上海等城市做法,有关“水”的问题,统一由水务局来管理。
专家还建议,除了硬件的升级外,福州市还应导入科学预涝体系。许多管理得比较好的城市,都有一种城市暴雨内涝灾害仿真系统。雨季里,只要根据积水具体情况,预测或实况出现一定量级的降水时启动系统,做好暴雨的监测和预报,评估出内涝灾害的程度。这样可提前通知防汛部门及时采取排涝措施。
另有经济界人士对近年来福州的房地产开发与城市建设规划提出了“看法”。
他们认为,福州闽江段本来拥有面积巨大的湿地,90年代末以来全被填平,改成公园与别墅区,受惠不是群众,而是房地产开发商与少数富人。这种改造的结果是防洪堤虽被加高,但江面变窄,水面升高。本次洪水排泄不畅,与江水倒灌入城有关。
亦有民众坦率直言政府:“福州的小河流受到不同程度的侵害,城市建筑垃圾随意倒在河边,河道阻塞是常有事的。”“闽候县青口大义村所遭受的损失与近年来青口开发建设有关,汽车城建起来了,带动房地产业发展,河道受到侵占。大义村是位于福厦公路旁,是平原村,本次被汹涌的洪水所淹,纯粹是洪水在底地汇集,外排不畅所致。”
一位中央驻闽媒体的记者则对福州市处理突发公共事件的“宣传思维”提出质疑。他说,本人住福州华林路一带,属这次内涝的重灾区,一楼水淹1.4米,住一楼的除吊扇和橱子上面的东西外,其余均搬往废品收购站。10月2日晚9点楼下路面水流还算通畅,只是在下水道口可见到积水,晚11点楼下路面水到脚面,但3日凌晨1点后水涨速度非常快,到3点就到腰了。当时基本可以推断是水库出问题或是开闸泻洪,这与后来中新社对八一水库泄洪的报道基本吻合。本人不对泄洪举措进行评判,只是觉得政府在确定泄洪举措之时应该告知民众。在那么多专家和智囊团帮助下,泄洪举措应该是正确的,同时应该可以预计到泄洪必然会影响部分区域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如果政府通过电视、收音机甚至网站发出通知,公布估计泄洪将影响的区域,提醒民众尽快采取措施自救,我想那么多住在一楼的百姓、那么多停在车库的汽车、那么多财产应该大部分能得到及时转移。是这些专家没有估计到呢,还是政府不想告诉给百姓呢,让漂泊的大雨来当“替罪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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