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写在清明节


  只听得悠悠的歌声,将我带入那久久的伤感。本就是一个伤感的人,可为什么此时更加伤感了呢?我想,这应该是父亲在冥冥只中的嘱咐和意念罢。想想,父亲去世已经7年有余,可他老人家的坟地我却没有去过多少回,这是我的不孝。可这并不能说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每当出门在外,一个寂寞孤独的时候,我一定会想起父亲;回到家,看到母亲的脸,我会更加地想念我的父亲;每一次离开家,我心里在默默地向父亲的在天之灵挥手告别,一定会默默的记忆他曾经的叮嘱和关心的话。今天清明节了,又是我在外的年头,看到当地各种祭祀祖先的活动,我心里酸酸的——怎么能不想起他?生我,养我,教我,育我……那历历在目的事情和他的饱经沧桑的脸庞,和着这他乡的雨水,冲刷着湿润的眼眶——

  我的记忆里,有的是父亲的重量,有的是父亲的威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和父亲顶过嘴!我是爱父亲的,有了他我感觉很安全,尽管他动不东就会打我。记得父亲得病的时候,在上厕的时候晕倒在后院里,是我把他背进了房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因为父亲的个子也很高,一米七八的个子,我十六岁的身子也硬是把他背进了屋里!后来父亲并没有夸我,可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对我的疼爱!可很遗憾,到父亲去世,我却连他小小的心愿也没有满足——

  农民出身的我们对城里的东西当然也是好奇和想望的,父亲也一样,比如这小小的可口可乐。父亲曾经说过,那可口可乐有好多人在喝呢,不知道那个什么味道……当时家里的确很穷,哪里有多余的钱来买这样的奢侈品!那时我就和父亲说,等我出去打工挣钱了,一定给家里一人买一罐!可知道父亲去世,他也没有尝到我买的可口可乐!

  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烈日炎炎的7月,在他声泪俱下中,我看也没看一眼就离开了家。当时的我,正为父亲没有继续供我读书并且耽搁我的时间,让我去重读,而后又意在挡我在家。他是这样说的:你就在屋里,种点烤烟,放放,乘我还没死,给你经管盖个房,在娶个媳妇,你爱弄啥你弄啥去!呵呵,可当时的我,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我记着他曾经拿着碗口粗的洋槐杠子打我;我记着明明没有钱供我却找借口说我没考上师范而又叫我去重读;我还记着他是怎样不顾我们的阻拦痛打母亲的情景……这样的人,怎么做好我的父亲?!儿子空有聪明的头脑却要在家里跟着羊群转!!人一辈子难道就只能娶个媳妇,盖个房子,跟在样屁股后面转吗?!爸,你如何忍心看着学习优异的孩子就这样荒废了?!你如何让我继续你一辈子贫穷的路子!!……这太多的怨气一时间难以让我冷静下来和父亲和言相谈!我扭头就走,一句话都没有说,拿着简单的行李走了。看着我走出院头,父亲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或许是他的泪水感染着我,我噙着眼泪,还是没有回头,径直地走了!真的!我就这样径直地走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却是我和父亲相见的最后一面!!

  或许这人世间有太多不能挽回的事情,走了,永别了父亲,尽管我真的不知道这竟是最后一面!真的,因为当时我除了想那些,就是想如何想尽一切办法,把我的学业继续下去!出门一年我都没有回去过,每天就埋头出在建筑对里,狠干大干那些脏活累活!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狠劲儿,在一年时间里,凭着每月管住不管吃的每月500块的工资,硬是攒了整整4000多块!而当时,每月的生活费少说也得150左右!或许在这些血汗钱里,凝着对父亲的怨,在这一年里,我没有给父亲写过一封信,打过一个电话!正当我默默算计着自己如何用这些钱去继续我的学业的当口,哥哥的话却教我顿时傻了——“咱爸快不行了,想见你哩!你赶紧回去!”可当时的这个不行却并未在我心里掀起多大波浪!我傻的是,父亲还想见我?!骂都被他骂死了!可我心里却莫名地害怕!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头天要回去的车已经没有了,只好等到第二天。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急等来的却是车子超载被扣;好不容易车子放行,快到家乡的时候,由于道路施工,却不到家乡的镇上去!离家50里地,我只好背着行李步行回家。

  ……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我已经双腿发麻。步履蹒跚到了家门口,看到的却是姐姐满身的白衣,白头巾……骨头都软了!,我踉跄进了家门,眼泪簌簌地涌出来!我明白是什么事情了,我没有出声,只觉得心口冰凉……父亲的遗容是那样的苍白,一脸凝重和失望……他走了,永远!!!……父亲的葬礼一点也不风光,送走父亲的遗容,我却没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我没有眼泪……我心中已经滋生了父亲的许多嘱咐和叮咛,还有父亲的牵挂——母亲——尽管他们相处的日子中,吵闹多于和睦!所以,在此后的这些日子里,母亲便是我最为重要的人!我一直认为,父亲走了,葬礼办得再好,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再多的风光也是看活着的人看的!既然生的时候没有尽到多少孝心,去世了也为时已晚!——只有活着的人,母亲,我只有尽最大的能力叫母亲比以前活得更好,便是我对母亲,还有父亲最大的孝道!可在生的时候,我留给父亲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所以九泉之下的父亲,最大的期望一定是希望全家人都过得幸福!而我实现这个愿望,也就是最大的最好的报答!可我呢?!

  又是一年清明节,我能做什么或者说做到什么呢?只有,只有怀着忧伤的心情写下这一段,以寄托这份哀思!

  ——

  我只愿天下所有的父母亲,去世的能好好安息,活着的一定活得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