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熟时香满天


      麦子随风摇变,神色由青变黄,六月,注定是麦子的涅槃之日,跨越四季轮回,碾转跋涉时光,在六月里到达生命的巅峰,收获圆满的正果。

      六月,麦子熟了。这个季节,麦子慨然接受着农民们的剃度收获,毅然决然的把金黄的发丝洒落田野。大地一片寂然。

      六月是麦子的命中墓库。告别摇曳攒动的集体快乐生活,从容的来到千家万户。饱满的粮仓则是农夫的全年希望,悠悠岁月,有粮不慌,麦子的献身给了天下苍生以从容不迫的节奏和道家的淡泊。

      麦子熟了,人们用机器收割,镰刀,弃之高阁,手把麦子的感觉已随白云飘散;没有了场院和麦垛,只有简单的摊晒和装袋。麦子熟了有人收获,农夫们熟了,却老无所养,他们去向哪里呢?齐齐的麦茬地似乎暗示着什么。

      麦子熟了,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吃麦子的人无数,谙熟麦子性情的却只有农夫。他们能掐掐指看看天便能闻出麦子最后的喘息。这时人们习惯性的把麦子收藏,渴盼麦子的价格能涨上几分钱,可年复一年,望穿秋水,梦想成空的总是这些人。

      麦子熟时香满天。这是一个弥漫着原始气氛的季节,在周围所谓现代文明的包围下显得是如此的刺目与遥远。无垠的麦田,高远的天空,如水的光阴,农夫的身影,盘旋的飞鸟,这一切构成了最原始最真实最亲切的生命画卷。

      六月的麦田,漫天飘香,直冲云霄。厚德载物的土地,哺育了一茬茬的麦子,昆虫和野草。人们在一生中能目睹麦子几世的轮回,却始终看不透自己的命运。麦子与人,人与麦子,这是一种怎样的互生关系?麦子的价值因人而显,农夫的价值也因麦子而存在。

       一颗麦穗,历史超过你的想象,麦子,神农氏留给人类赖以生存的果实,肉身维持鲜活的能量之源,灵魂得以逍遥自在的物质基础,其伟大神圣如何形容都不为过。麦子的地位岂是工业产品所能撼动的。        

       朴素的麦子,只需要水,阳光和土壤,便会为你全力奉献一生,何须打骂管理。谦逊的麦子不懂阴谋和市场,更不会造反,它只渴望人们来年再给它一次重生的机会,别无它求。

       麦子走了,留下了种子。种在,麦子便不会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