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危机会否引发全球流动性危机?
作为“百年难遇”的危机,本次金融危机是“混合型”危机,包含了主权信用危机、银行危机、市场信心危机和经济危机等多种形式。我们认为,只要迪拜危机通过其中一种或几种形式引发危机剧烈升级,那么迪拜“蝴蝶效应”再掀“金融海啸”的可能性就将大幅上升。
从第一个维度看,迪拜危机引发全球主权信用危机的演化过程可能是:第一阶段,国际评级机构在调降迪拜世界子公司信用等级的同时也普遍调降其他阿联酋企业乃至中东地区企业的信用评级;第二阶段,市场对阿联酋政府帮助迪拜摆脱困境的意愿产生质疑,阿联酋乃至中东地区的主权CDS(主权信用违约掉期,Sovereign Credit Default Swaps)大幅上升;第三阶段,主权信用风险扩散至新兴市场;第四阶段,主权信用风险扩散至发达市场,美国国债的偿付受到市场广泛质疑,进而中断金融企稳和经济复苏的趋势,引发全球经济、金融危机剧烈恶化升级。
目前,迪拜危机正处于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演化过程中。2009年11月25日至11月27日,国际评级机构纷纷调降阿联酋企业的信用评级,如附录所示,穆迪、标准普尔和惠誉分别调降了7家、10家和2家阿联酋企业的信用评级,涉及银行、地产、电力和航运等多个行业。这一最新变化恶化了2009年以来中东地区企业整体信用等级逐渐下降的趋势,如表3所示,2009年第4季度,由穆迪公司数据测算的中东和非洲地区信用等级的升降比例(即一段时期内信用等级调升事件数量除以信用等级调降事件数量的结果)从第2季度的0.8降至0.09[1]。
表3 中东和非洲地区公司债评级升降比例变化(2007-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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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
2008 |
2007 | |||
穆迪 |
标普 |
穆迪 |
标普 |
穆迪 |
标普 | |
第1季度 |
NA |
0.11 |
NA |
0.30 |
NA |
NA |
第2季度 |
0.80 |
0.25 |
2.60 |
2.00 |
6.80 |
NA |
第3季度 |
0.75 |
0.04 |
0.33 |
15.00 |
NA |
NA |
第4季度 |
0.09 |
NA |
0.10 |
NA |
0.50 |
5.50 |
全年 |
0.33 |
0.10 |
0.94 |
0.71 |
10.00 |
20.00 |
迪拜债务危机已经对迪拜酋长国的主权信用造成了较大打击,中东地区其他经济体的主权信用风险也略微加大:如图1所示,截至2009年11月27日,迪拜5年期CDS为647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329个基点;巴林5年期CDS为222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50个基点;阿布扎比5年期CDS为176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76个基点;埃及5年期CDS为248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30个基点;卡塔尔5年期CDS为120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26个基点;沙特阿拉伯5年期CDS为111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36个基点。横向对比看,迪拜主权信用风险的绝对值和恶化幅度高于其他中东经济体,而阿联酋内部酋长国信用风险的恶化幅度则高于阿联酋以外中东经济体。纵向对比看,迪拜以及其他中东经济体11月27日的主权信用风险尚不及2009年2月的最高点。
目前,迪拜危机尚未进入向全球主权信用危机演化的第三阶段和第四阶段。新兴市场和发达市场经济体的主权信用风险均未发生较为明显的变化:如图2所示,截至2009年11月27日,巴西、中国和阿根廷的5年期CDS分别为130、92和1000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10、10和72个基点,而乌克兰的5年期CDS为1446个基点,较11月24日下降了43个基点,无论是主权信用原本较大的阿根廷和乌克兰,还是主权信用风险原本较小的巴西和中国均未出现大幅度的恶化现象。如图3所示,截至2009年11月27日,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的5年期CDS分别为34、71和40个基点,较11月24日上升了2、4和5个基点,并未受到迪拜危机的明显冲击。
图1 中东地区主权CDS变化(2009.01.01-2009.11.27)
图2 新兴市场经济体主权CDS变化(2009.01.01-2009.11.27)
图3 发达市场经济体主权CDS变化(2009.01.01-2009.11.27)
综合当前信息,迪拜危机已对迪拜酋长国的主权信用造成了较大损伤,中东地区经济体的主权信用也已受到了较小的负面影响,但主权信用风险并未向新兴市场和发达市场广泛扩散,且迪拜主权风险也没有超过中东欧和南美部分债务问题较大的经济体。由此我们判断,短期内迪拜危机迅速演化为全球主权信用危机,甚至引发美国国债危机,进而逆转全球经济复苏趋势的可能性较小,但鉴于刺激政策导致全球债务激增,且经济复苏是一个缓慢和曲折的过程,因此不能完全排除中长期内全球主权信用风险不断积聚并突然爆发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