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基本殡葬重新联接国民与国家

杨于泽

       据央视4月4日报道，民政部调查显示，包括遗体接运、存放、火化等基本丧葬费用，全国平均大概在千元左右。民政部表示，去年已有部分地区免除了基本殡葬费用，从今年起，这项免费政策将向全国推广，向所有居民提供免费基本殡葬服务。

       免除基本殡葬费用，用过去的话说，就是国家“包死”，就是国家为老人送终。这项政策，对于低收入家庭来说，具有特别意义，因为千元左右的基本殡葬费用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对于经济宽裕的家庭来说，免费基本殡葬服务也不是无足轻重。钱在次，它是国家对国民的一种礼遇，这主要是一个尊严问题。

       国家“包死”，过去亦有过，但它还不是面向全体国民，而是少部分人的一种权利。在我们国家，国家干部去世了，国家会给予家属一定的抚恤费，用于基本殡葬服务绰绰有余。在计划经济时代，国企职工去世，单位也会为他开销这笔费用。至于农民及非国企职工，就没有这份“哀荣”，一旦去世，只能靠子孙送终。

       但改革开放后，国家包下一个人的生老病死，这被认为是过度的“福利”，或曰政府“大包大揽”，结果政府就不再“包死”了。事实上，很多政府往昔的职能被交给市场了：教育收费，公费医疗范围缩小，农村“五保户”没人养老了，很多国企职工要参加职工互助社还能在去世时领到一笔丧葬费。国民与国家的联系，越来越少。不是说国民与国家之间完全没有联系，而是说，有些人有联系，有些人基本上没联系。也许可以说，有些人与国家的联系多一些，有一些人与国家的联系很少。

       后来随着经济发展，国家正在逐步向国民赋权，义务教育首先普惠于国民，然后是医疗保障制度宣布全民有份。近两年，很多进城民工跟城市居民一起，参加了国家的失业、养老强制保险，一些农村老人开始享受当地政府提供的老年补贴，但这些都不属于人人有份。向所有居民提供免费基本殡葬服务，可以说是我们国家第三项普惠性福利。

       这三项普惠性国民权利，包括义务教育、医疗保障和免费基本殡葬服务，可以说是把疏离的国民与国家关系拉近了，重新把两者联系起来。国民少花了钱，这是事实。从这些普惠性权利上，我们感受到了作为国民的尊严，这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国民共同分享国家赋予所有国民的权利，也使大家分享了一种平等的经验，这也是一种美好的感受。

       一个老生常谈说，中华民族是勤劳勇敢的民族。国民辛勤劳动，首先自然是给自己提供了生存的物质条件，但为自己也是为别人，从这种意义上说，每一个中国人都在为国家服务。国家，应当回报自己的国民。普惠的国民权利，正是国家对国民服务的回报。只有在国家回报国民之后，国家才在道义上要求国民的报效。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说，要让国民活得更有尊严。在现代语境中，国民活得有尊严是国家有尊严的前提，国民无尊严，国民尊严也无从谈起。国家向所有居民提供免费基本殡葬服务，不仅是国家给了国民“哀荣”，其实这项政策也体现了国家的“自尊”。也可以说，国家提供免费基本殡葬服务决不是一桩没有回报的“买卖”，它是将国家与国民推向一种一荣俱荣的紧密关系。国民国民受惠，国家也受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