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尸要价”与扯蛋
陈绪国
自从一幅“挟尸要价”的照片获得中国摄影界最高奖项“金镜头”奖，紧接着被长江大学宣传部长李玉泉批驳以后，整个新闻界被炸开了锅。狗仔队们如苍蝇逐臭般地大量涌向新闻发生地。网络上的愤青们、看客们、好事者们以及形形色色的善男信女们的高论，如海潮般的汹涌澎湃，一浪更比一浪高。
这场声势浩大的笔墨战、口水战，似乎有了无休止、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笔者用最简洁的语言来概括就是：扯蛋。当然，扯蛋的引申义是有些骂人的味道，本文为避嫌，不用这个。扯蛋的本义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哥德巴赫猜想式的难解题目，一如是“先有规矩，还是先有道德”这种难解难分的题目。
赞同“挟尸要价”者会说对方扯蛋，反对“挟尸要价”者会说对方扯蛋；赞同“金镜头奖”者会说对方扯蛋，反对“金镜头奖”者会说对方扯蛋。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用自己的观点与方法互说、互骂、互揭、互斥对方扯蛋。
笔者的意见认为，双方都有对的，双方都有错的，不是谁谁谁扯蛋的问题。要说谁谁谁扯蛋，谁谁谁就是扯蛋。
“挟尸要价”也罢，“停尸要价”也罢，都是特色社会的特色问题，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规矩，还是先有道德”的哥德巴赫猜想式的难解题。哪怕是叫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来处理，也一样的很难解决。尔等草民、喽罗、布衣、百姓之辈，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够解决？
俗话说，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什么义务劳动啊，什么舍己救人啊，什么学雷锋精神做好事不做坏事啊等等，这等高尚风格只有在计划经济时代，只有在毛泽东时代才能真正发挥其主导作用。现在的规矩与道德，岂能与那个时期同日而语？那个时候，别说捞尸体要价1万元，即使是要价1元钱是不应该的，也是完全不可能的。然而，市场经济社会，除了金钱还是金钱，除了要价还是要价。拿老渔民王守海的话来说，我们是渔民，也要吃饭，我也没有得多少，打捞一具尸体才得到三百、五百的，我也未得到多少。
一个老实厚道的老渔民王守海，被记者的镜头定格在照片上，成为“铁证如山”，成为“当之无愧的头号反面教员”，成为成年累月“千夫指，万人垢”的反面教材，成为获奖无数和奖级最高的“无价之宝”，成为新闻界、理论界、思想界和其他社会各界关注的最大焦点问题，成为笔墨战、口水战的巨大旋涡。所有这些，“错”不在王守海，“错”不在张轶，“错”不在李玉泉，“错”不在网友、笔友。错的根源，就是市场经济社会！
笔者是草民一个，并没有范仲淹忧国忧民的感悟，也没有李白“济苍生，忧黎元”的感情，也没有屈原“上下求索”的感怀，只认识一个死理：市场经济社会，原本就是灰色经济社会、黑色经济社会。百度百科上，引用了哈佛管理学院的辞条，直截了当地解释其为“资本主义自由经济（体制）”。当然，这种定义，很多人是不服气的。他们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姓社，不姓资，会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清二白的。扯蛋！无耻之尤的扯蛋！
把资本主义腐朽的东西披上社会主义的外衣，就一了百了了？就瘕不掩瑜了？就可以清除一切拜金主义、利己主义、个人主义、山头主义、宗派主义、浮泛主义、遁世主义等市场原教旨主义的腐朽思想与作风了？
市场经济原教旨主义就是这种东西，与“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集体主义、爱国主义、现实主义的传统人文精神格格不入，与大公无私、舍己为公、舍己为人精神格格不入，与原汁原味的忧国忧民精神格格不入，与团结互助的传统友谊、传统观念、传统美德、传统文化格格不入……。市场经济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市场经济就是这种光怪陆离的东西，为了金钱，为了享乐，为了不择手段地攫取财富，可以六亲不认，可以父子反目、夫妻反目、众叛亲离，甚至于自相残杀、煮豆燃棋。
列宁说过：“做事就是为了金钱——这是资本主义世界的道德。”王守海染上这种道德，罪不在王守海们，应当从社会道德机制上寻找原因，而不能一味地将罪过强加于王守海们。这是问题的关键。相信所有有识之士都会这样确认无疑的。
普希金说过：“黄金说，一切都是我的；宝剑说，一切都是我的。” 这是讲金钱和权力盖世无双的统治力、威权力。莎士比亚说过：“金子？黄黄的、发亮的、贵重的金子？……它足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邪恶变成善良，衰老变成年少，怯懦变成英勇，卑贱变成崇高。”这是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总结朝廷上权力斗争、金钱斗争所说的一番话。
“挟尸要价”或者“停尸要价”，与舍己救人沾不上边，因为人死去几个小时了，是由非国家专业打捞队几位老渔民应长江大学的邀请而为。细想一下，他们的要价并不高，单价才一万二千元。也谈不上黑色经济、灰色经济，也谈不上是否缺德不缺德的、罪过不罪过的。
再说承包捞尸体，单价一万二千元，对于学生家长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对于长江大学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作为救人英雄的两位学生，打捞尸体的费用是由长江大学全部埋单的，这有什么问题呢？
殊不知，君不见，那些真正的黑色经济、灰色经济的企业承包、工程承包，才是真正的怵目惊心呢！殊不知，君不见，有一个高速公路的私营承包头目，一年承包所得好几百亿元，一下子跃进为全国首富的呢！没有人敢够胆量揭发这些真正的财富大鳄，而把几个小小的渔民紧抓紧地不放，这算什么本事呢！
尽管“金镜头”们连篇累牍地赞扬那个“挟尸要价”价值连城，尽管“狗仔队”们连篇累牍炒作或者质疑那个“挟尸要价”的新闻价值连城。然而，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眼中，却是一钱不值。因为着实太扯蛋了，因为扯蛋扯得不着边际了，因为统统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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