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行（7）：

在河南喝酒

到殷墟参观，印象最深刻的除甲骨文之外，就是出土文物中的各种各样叫得上名叫不上名大大小小简单复杂的酒器。雨燕说，从殷商出土文物就可以判断，河南人好酒。我还知道一个历史传说，说商朝人实在嗜酒，酒臭冲天而震怒上苍，才将其灭亡的。这个说法与罗马帝国灭亡于饕鬄过渡的传说相似。

我所接触的河南人，没有过于好酒及酒量很大的，但他们喝酒大多有一套讲究。雨燕说我迄今只喝醉过两次，有一次就在老杨那里。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暑假，老杨邀我们一家到濮阳玩。老杨实在太热情，晚宴时邀了八个朋友来作陪。酒宴开始，共饮三杯之后，主人及陪客分别给客人“端酒”。“端酒”的规矩，客人先把自己杯子的酒清干（杯子里任何情况下总是有酒的），然后敬酒者给客人倒三杯酒，客人干了；最后，敬酒者再与客人干一杯。被敬酒期间，一般不能吃菜。这样，每一个敬酒者前来端酒，客人都得喝五杯。就算那酒杯很小，一杯只三钱，一人敬酒客人就得喝一两半，八个人下来，一人就得喝一斤二两。所以，那一次，尽管是在当地最好的酒店，上了当地最有名气的菜肴，但我几乎没吃什么菜就直接挂掉了。

我知道这是省酒待客的道理。据说，在生活困难的时代，来了客人，主人会尽量让客人多喝，自己少喝。因为那次的醉酒，我对这种文化有些抵触。现在已经是不缺酒的时代，这种做法是不是该淘汰了。不过，喝酒人总需要找个由头，作为一种由头，端酒看来还废除不了。有了这次的教训，我后来几次到河南出差，到了酒桌上就高挂免战牌——不能喝，不会喝，没喝过……不过这样也不爽，有时候自己确实是想喝点酒的。但一想到那阵势就只能放弃了。

那天在小冯他们的城市客栈的小会议室里，喝的是小冯从老家酒厂带来的原浆酒。老杨怕我像上次那样，就跟大家打招呼说我喝不了太多，端酒就免了。大家都有意见，端酒是必须的，不然显得俺河南人没文化，不懂礼貌。我只能同意，不过要求只端一杯。端一杯实际上也得和每个人喝三杯，当时桌子上主人加陪客六人，就算3钱的杯子，我总共也喝了六七两的样子。

我喝的有些晕了，他们哥几个相互之间端了起来，一直到三个酒瓶底朝天。

2013-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