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章归档:牛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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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者很近


 

当教堂的钟声

把我唤醒

我看见黎明的曦光

已经爬上我的窗棂

早起的鸟

正在篱笆上歌唱

偶然间传来

邻居锁门的声音

 

我知道

清晨有自己的光

有自己的声音

 

黄昏时分

我散步在布法罗广阔的草地上

初萌的树叶

洒下微薄的荫影

落日与Erie湖勾勒出低矮但广袤的地平线

稳健的地平线上

有一枚高高的教堂尖顶

 

我知道在不远的过去

这尖顶曾经

召唤劳作和远行的人们

——回家

 

我不是教徒

但我的内心依旧神圣

天涯孤旅的孤独

亲人很远

神圣者很近。

 

 

20115月作于布法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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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的杀女人


 

    一部《水浒》好就好在设礼教以专杀女人。

    官逼民反,是《水浒》的政治主题。男人逼女人反,或男人逼女人“淫”,则是《水浒》作者没有意识到的性别冲突主题。金圣叹《读第五才子书法》云:“大凡读书,先要晓得作书之人是何心胸。”只知官逼民反,而不知男人逼女人反,便不知作《水浒》者的“心胸”。

    其实就官逼民反言,逼上梁山的,就有那么几个人其实最初并不是官逼出来的,而是女人逼出来的。《水浒》中的核心人物宋江之上山,就是因为杀了他年轻的老婆阎婆惜;金圣叹所谓“上上人物”的林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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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歧路


  

    多少年前,伟大的鲁迅先生曾为沉默设想了非此即彼的前途: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多少年来,每一代人都把这句话作为铭言。因为,每一代人都感到他们是被迫沉默的压抑者。

    没有人愿意在沉默中死去,于是每一代遭受压抑的人都选择了爆发。这正是伟大的鲁迅先生所希望的。他感到欣慰。欣慰于他语言的力量,欣慰于他肩起黑暗闸门的勇敢。

    但爆发的结果如何呢?

    爆发仅仅只是爆发,如同火山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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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护和庇护者


   

    偶然的原因,我在闲置的花盆里栽了株野草。

    这个花盆之所以闲置,是因为原来那里面长着的花死了。原来的花到底是什么,已经无从记得了。总之它死了,花盆便闲置了。

    看着这闲置的花盆,总觉着应该在里面栽点什么,这样它便能派上用场。俗语说,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了坑却没有萝卜,便不是很圆满。

    一次爬山的时候,看见一种开蓝花的宽叶植物,很随便地拔了一株,不过很经心地在那根部培了些山野的土,带回来栽在了那闲置无用的盆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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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院落


   看美国电影《廊桥遗梦》时,就设想将这个故事移至中国,不说道德观念,仅仅就人的居住环境的空间配置,也使这样的故事不可能发生。《廊桥遗梦》这个故事的浪漫,核心不是廊桥,而是女主人公站在屋子的廊下,期许着某种浪漫的际遇。当流浪汉式的摄影师的流浪的身影,荡进女主人公期许的目光中时,便被这目光中期许的子弹射中。这种浪漫的际遇,需要的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如果女主人公居住的不是廊屋,而是中国式的院落,单就院落空间的封闭性而言,这样的故事也不能发生。

“院”,《说文》解释为“周垣也”。屋宇与环绕的墙垣构成的空间,就是院落的意思。与“院”字相关的字,还有“村”、“郭”、“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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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头书和枕边书——阅读体验之一


                      

    天下的书很多。但从阅读角度来看,可以分两类:一类是案头书,一类是枕边书。

    案头书就是那些为满足求知欲,为完成工作,为应付考试,为评职称等等而不得不读且须置于案头方能读的书。如各种教材,如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如萨特的《存在与虚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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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与知识旅行


 

“火药是我们的祖先发明的。”

那发明者的后代充满骄傲地说。那后代还把这可骄傲的事写在教科书中,希图这骄傲能变成一座永恒的纪念碑,并树立在那里,作为“曾经阔过”的见证。

但这纪念碑树立在那里,却未尝掩盖火药的“烟花”史。只是那后代未曾睁眼去看这虽然“光彩”却只配做“玩物”的历史而已。

火药的发明者之发明火药,最先是立足于娱乐的。那就是供焰火之用,以极尽眼耳之声色。当然,最先是供那些只能自己放火的帝们、后们、官们的。后来这些帝们、后们、官们想到了他们的同类,想到了可以“载”他们也可以“覆”他们的“水”,想到要“与民同乐”,于是有了民间的极尽耳目之声色。官们放“火”,百姓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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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喜鹊


 

我的窗前有棵粗大的白杨树。左边的一棵也是白杨树;左边的,也是。

其实,那里有一排白杨树。

我刚搬到这里来的第一个清晨,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梦中惊醒。那不是惯常的警笛声,也不是常听的汽车刹车声,是鸟的叫声。这鸟的叫声惊醒我之后,并未知足,还是唧唧喳喳地叫着。我躺在被窝仔细分辨,知道那是久违了的喜鹊的叫。这叫声对我是个奇迹!是美妙的天国之音!自从住进城市之后,除了看见笼子里的鸟、高不可及的天空中飞走的鸟之外,没有看见过树上的鸟,更没有听见过来自自然鸟的鸣叫。这使得我回到故乡后,即使听见乌鸦的叫声,也觉得那是天使之音。忍禁不住,我从被窝中爬起来,拉开窗帘,寻找那奇迹的证据。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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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礼教帽子,聆听民族母语的歌唱 ——有感于雷抒雁先生的《诗经》解读


 

  我认为不仅要把《诗经》从儒家礼教的禁锢下解放出来,而且也应该把《春秋》、《周易》、《尚书》从儒家礼教的抵押品地位中解放出来,让它们作为中国原生文明的母语形式与民族中的每个人发生关系.

摘掉礼教帽子,聆听民族母语的歌唱

——有感于雷抒雁先生的《诗经》解读

  

  过去读中国传统经典,最喜欢的是《国语》、《左传》、《史记》,那里面你能读出活生生的人是怎么生活和作为的。除此之外,就是《诗经》,因为《诗经》读起来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初民的原初的歌声,民族歌唱的诗性灵魂的最初曲调。“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国风·秦风·蒹葭》)“君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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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远古的歌声自由歌唱——雷抒雁的《诗经》“读白”


博主按语:

下面转贴的是著名诗人雷抒雁发表于《中国教育报》上的一篇接受采访的谈话,喜欢《诗经》的朋友可以共享他的观点,一个诗人谈《诗经》的独特视角。

 

不管朝代怎么变化,那些歌都在传唱。《诗经》就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现在的诗和《诗经》中的诗比较起来少了什么?那就是单纯。

著名诗人雷抒雁近些年来一直在研读《诗经》,撰写有关《诗经》的文化随笔,并翻译了《诗经》“国风”部分。我们将于《文史》版推出著名诗人雷抒雁的《诗经》文化随笔。这里先刊出关于他解读《诗经》的一个采访整理,以见出他以诗心解《诗经》的深度和广度。

 

让远古的歌声自由歌唱

——雷抒雁的《诗经》“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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